书房里的灯火同往日一样,不过从前都是秦安安坐在里面看书写字,等着纪凌尘回来,今日纪凌尘却是坐在里面,等着一个暂时回不了的人。
老管家站在一边,灯火的映照下,他的五官似乎又奇异的年轻了几岁,竟显出了几分端正的fēng_liú来。不过此时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而老管家看着坐在书桌前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纪凌尘,劝慰道:“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若是王妃在此,见了也不会好过的。”
纪凌尘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茶盏。老管家轻轻叹了口气,知道眼下说什么纪凌尘都是听不进去的。自从得知了秦安安被掳走的消息后,亲自带着王府暗卫同金景柯一起找遍了整个霖城,卡死城门挨家挨户的盘问都没有下落,纪凌尘如何能死心?老管家看着坐在桌前秀骨青松的青年,目光一瞬间有些怔忪,恍惚间竟瞧见了当初自家主子轩辕明玉知道焱妃死去时候的模样,那时候,轩辕明玉也是这般沉默的在书桌前坐着,看着焱妃曾经书写过的手札,一坐就是一整晚。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老管家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以己度人,纪凌尘眼下的确不需要任何安慰,他只要一个人静静坐着。
老管家没有再劝了,慢慢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吩咐好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就自己先去厨房里看着给知春和柳儿的熬药了。
纪凌尘坐在书桌前,柔和的灯光也不能将他神情的冷漠融化一丝一毫,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冰冷几乎让他回到了很久之前,刚刚接收到军的那个时候,残酷,嗜血,淡漠,没有心。如今有一个人将他的心捂热了,却又突然不见了,他心中只有对自己的懊恼。
脑中浮现的,却是今日清晨秦安安踮起脚来为他整理衣领的画面,他说晚上回来一起散步,秦安安也答应了。可晚上回来,她却不在了。
这是一场预谋,是对方声东击西之下的阴谋,可是主导这一切的却是秦安安自己。纪凌尘垂下眸,从知秋那里一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就明白了秦安安的打算。她早就打算利用自己去当饵,将纪军零的人引出来。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甚至于在今日一早的时候也清楚的意识到黄昏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与他道别温存。
简直……。纪凌尘脸色铁青的握了握拳,欺人太甚。
胡闹!太乱来了!没有身为人妻的自觉!根本没有把夫君放在眼里!纪凌尘的脑中一瞬间划过许多个念头,但最后残留下来的,却是心疼与愧疚。心疼她总要为这些事情以身犯险,愧疚身为夫君,竟连这些都没有察觉到,说好的保护一生却仍旧没有做到。
他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氤氲出一道秀美的阴影,微微颤动间,竟也有些疲惫的神色。正在这时,门却被猛地一推,他猛地睁眼,目光如剑的往门口看去,却瞧见于子路走了进来。
“什么事?”他坐直身子,今日心情的确是不怎么好,对于于子路,语气也难免有些硬邦邦的。
于子路却也是不顾他的神色,因与着纪凌尘特殊的关系,门口的侍卫并未拦住他,径自走了进来,在纪凌尘书桌的对面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迎上了纪凌尘冰冷的目光,坦然道:“我是来与你说弟妹的事情的。”
纪凌尘神色一动,目光陡然锋利的射向他,冷道:“你早已知道?”
“是。”于子路说完此话,便觉得纪凌尘的目光更加不善,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去。身为同门师兄,不是没见过纪凌尘可怕的模样,可即便是杀人,纪凌尘也总是冷淡的不愿意多流露出一丝感情。可如今却是不加掩饰的流露出对于他的不悦,顿时让于子路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他苦笑了一声,才道:“事实上,在这之前,弟妹找过我一次,商量的就是此事。”
纪凌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于子路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弟妹早就想利用此事来引出纪军零和蒙古那边的动静。不过她的目的最重要的却是为了皇上和你。只有这样,纪军零将所有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以为拿到了假的圣旨,就会放松在至于对于皇上的监视,这样一来,皇上就会安全的多,也争取了一些时间。”顿了顿,于子路继续道:“我曾问过弟妹,那假的圣旨未免也太过冒险,若是被人发现,甚至是掉脑袋的大罪。可弟妹却说,她有真的圣旨,只不过不是那一份罢了。其中的差错我也不知,弟妹好似并不愿意与我多说,不过信誓旦旦的模样,应当是没有问题的。此计虽然冒险,却的确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一来,事情化繁为简,在纪军零不知不觉中,已经进了圈套。”
纪凌尘微微一怔,却不是因为秦安安与于子路商量这件事,而是于子路话语中的关键。于子路说秦安安找的假圣旨不是假的,要想瞒过纪军零的人,单纯的假圣旨的确不可能,而秦安安却没有告诉于子路其中的原因。若是与于子路真的商量此事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除非此事事关重大,的确是不能告诉于子路。究竟是什么事情,纪凌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皇兄对他说的话。如此一来,那一份圣旨上的东西也清楚了,必然是立他为皇上的圣旨。
皇兄一直想要让他坐上那个位置,纪凌尘知道,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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