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安郡王冷声道:“没有圣旨也一样成事。”想到那份被烧毁的圣旨,安郡王此刻还是痛的心口都快要裂开了。
“殿下的意思是,造反?”另一名臣子试探的问道。
“什么叫造反?”安郡王反问道,他的脸上不复从前温文尔雅的神情,反倒有一些阴鹜的疯狂,沉声道:“这天下本就是我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赢了就是谁的?造反二字以后不必说了,此次叫肃清宫中乱党!”
诸位臣子都没有说话,天下百姓苍生又不是傻子,传位诏书都已经下了,说什么肃清乱党不是都是自欺欺人的话,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话罢了。不过有动作比没有动作好,论起安郡王的兵力,未必就比太后的差,况且还有蒙古人。
一名武官就道:“殿下那边可与蒙古商量好了,只是蒙古到底是外来之人,怕是日后会多生事端。如今不过是情势所逼,所以暂且合作,若是日后,殿下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武官犹豫着没有说下去,伙同别国来一起对付自己的土地说到底还是让人心中不安,况且这蒙古国还曾经被亲自灭与安平朝之手,所以说蒙古人完全没有别的主意,是让人难以相信的。对于心怀鬼胎之人,日后哪里又能和平共处的去?若非如今为了抗衡太后一派的人,又何必与蒙古做这些事情?
“权宜之计罢了,”安郡王淡淡道:“事成之后,对付的自然是蒙古,诸位不必挂怀。”过河拆桥安郡王也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利用完就扔,蒙古于他不过是一个工具。只是安郡王心中响起丹真做的事情来,又不由得生出一股愤怒,好端端的因为此女来搅合,平白添了许多事情。如今蒙古只剩下梦姑了,梦姑想来倒是更好把握,也更聪明得多,但愿能比丹真更加识趣。
在场大臣听安郡王这般说,心中先是放下一口气,随即又有人问道:“不知殿下这场仗从哪里开始?”
“依照以往所言,”安郡王道:“只如今不从宫向外,而从宫外向内,成四合之势,霖城边缘有蒙古人接应,先拿下京城外围的宫中御林军,成困局之势,包围宫中,然后,坚壁清野,火烧皇宫。”
他说的若无其事,周围的人却是听的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坚壁清野,火烧皇宫,那就是一个也不会放过,包括宫中的懿德太后。诸位大臣也不知道此刻该是庆幸还是不幸,庆幸的是自己跟了安郡王,否则到时候被一把火烧成灰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不幸的是这个主子表面上看着温和儒雅,内心竟然如此狠绝,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日后未必就能讨得了好去。一时间喜怒难辨,面上一片复杂。
“何时成事?”有人问道。
“封赏大典。”安郡王答。
于是群臣便默然无语,只为了避人耳目,不多时便又分开着匆匆离开了。待所有人走后,安郡王一个人坐在殿中,以一手支着自己的额头,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萧索。
屋里,梦姑一手支着下巴,正看着面前棋盘上的棋子,黑白棋子在纵横交错的棋路上看似杂乱无章的摆放,梦姑却也看的津津有味。在安平朝的这么多年,她学会了安平朝许多人的习性,譬如下棋这一项,修身养性。这无疑是一个很好地法子,以至于在霖城那么多年,她竟也一点漏洞也没有出。
可是今日,却又有些不同。
门外突然走进一人,那人走的大踏步如风,连门也未曾敲一敲,动作粗鲁无比,看着倒是有些赌气一般的鲁莽。梦姑抬眼来,从外走来的男人一身灰袍一直拖到脚边,脸上没有了平日里带的面具,半张脸凹凸不平,配着那双诡异的青眼看上去被别样的丑陋。
那是纪军零。
梦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并不因此而感到诧异,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道:“原来你长成这个样子,难怪要戴着面具。”
她的语气平和,却好似从来都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让人听着便觉得心中不舒服。可纪军零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一步步走上前来,声音冷冷道:“圣女死了。”
“哦。”梦姑伸手捻起一枚棋子,思忖片刻才落了下去,只道:“我早说过,她性情鲁莽,又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迟早要闯了祸事丢了性命的。”
“她是被安郡王杀了的。”纪军零上前一步,继续道:“你早就知道安郡王会杀她,不对,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对吗?”
“我故意的?”梦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故意杀她?”
“你是前朝公主,当初蒙古因你而亡,在有了圣女的情况下,你的地位大打折扣,再也不是原先可以呼风唤雨的公主。圣女与你又惯来不和,你若是想要彻底掌握蒙古,圣女就是你的绊脚石,你想要除去她。”纪军零道:“你早就看过那封圣旨,你知道那封圣旨不对,可是你却没有告诉圣女,甚至故意放任她烧毁圣旨,因为你知道,事情被捅出来之后,圣女一定会被愤怒的安郡王杀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纪军零一口气说完,便死死的盯着梦姑,那双青碧的狐狸眼中此刻全然都是怨毒,很显然,他现在恨不得面前的女人去死。他仔细的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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