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关于展瑞是什么回来的,还得从一周前说起。
展瑞和小叔先行一步,展父展母将事务处理完毕也随后赶来。两趟航班间隔一天,见面地点仍旧是在医院。
这些年展祥在美国的表面身份一直是某设计院的工程师,因此这次住院手续办得极其顺利,加之展祥的重伤源于人为致爆而非狙击射杀,事故原因也就能很好地糊弄过去——意外车祸。
小叔负责与情报局工作人员谈话,展瑞透过玻璃,注视着icu病房内生命垂危的兄长,愁苦煎迫。
两日后展父展母也在,展祥被推进手术室。
十二个小时的生死撕扯。
展祥脱离生命危险。
得知最终手术成功的展母潸然泪下、喜极而泣,恍若一夜白头的展父也禁不住这喜悦,与妻子抱头痛哭。
而展瑞在第一时间如□□离弦,想要联系上季芒,告诉他这一好消息。
小叔却及时将他拦住:“别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是的,他们还有许多事必须去做。
展瑞在此次活动中已暴露出了疑点,若继续留在美国只会增添危险,对己对组织都不利,办理跨国转院手续必须越快越好。
将人转移至首都第一军区医院,又花上几日时间。
父母也都老了,小叔负责与随从的组织相关人员沟通交流,其他事情,如泰山之重全都压在展瑞尚不够坚实成熟的肩膀上。
每每忙到了下半夜,他才得以喘息,可当他想要给季芒打上一个电话,却又实在是不忍扰他睡眠。
展祥的情况逐渐好转,连身为华南军区首长的展家老太爷都赶到看他的长孙了。
也算是机缘巧合,老首长当着展父展母谈论到展瑞的婚事,毕竟展瑞也不小了。
“爷爷,”展瑞依旧是那句,“我已经成家了。”
展父面容始终黯然无光,他向来是这样喜怒不表于色,展母倒是有点儿面色难堪了。
展老首长听闻又问了两句:“男的女的?扯没扯证?”
别说展家爷爷和小叔,展瑞喜欢男的这事,早就在一众长辈面前闹得人尽皆知了,只不过有碍于展老首长的面子,没人敢搬到台面上造次罢了。
展瑞如实答他:“男的,暂时没领证。”
展母听后勃然大怒,不自觉拔高声量,提醒展瑞道:“展瑞!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
“孩子长大了,”展老首长面容说不上和善,却又始终保持着远而不疏离的态度,大抵这是老军人惯有的作风,接着继续朝展瑞道,“戒指给人买了?”
展瑞其实早已有了计划,回答他:“正打算找人订做。”
展老首领听后俯首说了声“好”,淡然道:“我近期内暂时不会回军营。”
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你有机会记得带人见我一面。
展父不作表态,实则暗地里也早已松了口气。自打得知展祥还活着的事,他也可谓算是看清了不少东西,什么该阻挡什么又该松手,他也不再年轻气盛了,酿下的后果也够他尝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情的对与错早已没了界限,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展母略微一怔,连展老爷子的话都撂在这儿了,她又能多说什么。
小叔叠着双臂,站靠在一旁看着他们,不发表言论,一副饶有趣味的架势。
展瑞只由衷道了一声:“谢谢爷爷,我有机会就带他回家。”
长辈们讨论将展祥转回华南军区医院的事,展瑞难得能够提前回酒店一次,路上,他接到来自何方涛的电话。
来人劈头就是一句:“听说你现在回北京了?”
展瑞淡淡道:“嗯。”
“……”何老板怒了,“妈的,不就是几天没操媳妇,至于冷淡成这样吗你,老子难得关心你,你就这态度?”
展瑞态度稍好了些:“嗯,回北京了,我大哥现在情况不错。”
“哦哦,那我明天打个飞的去探望探望展大哥?方不方便啊。”
“挺方便,”展瑞道,“不过我明天就回去了。”
“……”何老板心领神会,“也该回了,媳妇儿都该紧了。”
“滚。”
“嘻嘻,回来有啥打算咩?”
“求婚。”
何老板听后马上就乐了:“终于到这一步了啊!可喜可贺,哥儿们给你包下哪家餐厅给你助助威?”
“不用,”谁知展瑞却道,“不去餐厅。”
“啊?那你打算上哪儿求婚?”
“超市。”
“我操,够接地气,”何老板服气,言语中透露出的赞许可不止一星半点,“还真是你俩能干出来的事儿。”
二。
展瑞父母家的庭院,车内。
这是季芒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有这么怂。
展瑞把前后座的四面车窗都打开了,就差把跑车的顶也一并给收了。
结果季芒还是重复了那句。
“我心闷,我呼吸困难,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你紧张什么,”展瑞侧过头试图转移他注意力,道,“刚才是谁催着我赶紧出门,还说等会儿在饭桌上要多吃点。”
季芒欲哭无泪道:“我哪儿敢吃啊,当着你爸妈还有爷爷的面,我说话能不结巴都已经不错了。”
展瑞凑近他,柔声哄他:“怕什么,我不是在旁边吗。”
这句话的作用还是颇大的。
季芒顿时心安了不少,一脸无辜地看着展瑞,道:“可我还是有点儿小紧张,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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