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打电话,对老年人的心脏不太好。
景和裕陷在沙发里,手里拿着话筒,等电话那边的值班队长接了电话以后,才道:“帮我查一个人的行踪,要精准定位。”
情报局的值班队长难得接到议员的电话,连忙道:“好好好,您说名字或者证件号,我现在就查。”
景和裕一字不漏地背出了景夙的证件号以后,问:“能查到么?”
情报局的值班队长立刻定位出了景夙的gps地址,将准确地址报过去了以后,又问:“景先生,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景和裕也想不出自己问女儿的位置是要干什么,只能随口道:“你们现在在那边有巡逻人员吗?能过去传个话吗?”
那边的巡逻队张显然不知道景夙就是闺女,只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字,无奈地说道:“可能不行,因为那家咖啡馆正在发生枪战,所以情报局工作人员还在等待上级指示。”
景和裕猛地坐起,如同弹簧一般从沙发上跳起,厉声问道:“什么枪战,哪里的枪战?”
对方:“是这样的议员先生,我们的工作人员还在等待上级指示,根据内部的录音,应该是民众攻击防暴局的工作人员……好了好了,没关系了,您要说什么?”
景和裕一愣:“什么没关系了?”
情报局的值班队长显然情商不很足,此刻轻松地说:“因为目标人物已经被击毙了……景先生,景先生?”
与此同时,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年轻人惊慌的喊声:“爸!爸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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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夙和蓝御一起匆匆赶到帝国医院的时候,发现医院过道里的情况颇为怪异。
一溜穿着制服的年轻人,都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战战兢兢站在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身后,而这位大领导旁边站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年轻人,显然是做错了事的那个。
景夙由于急着见父亲,干脆忽略过这满过道的人,径直奔向了病房。
加护病房里,她弟景深正坐在父亲旁边打游戏。
景夙一眼看见是加护病房,先是吓了个半死,然而发现他弟正优哉游哉坐里面打游戏,心里不由觉得奇怪。
景深一边打游戏一边说:“没事啦,老爹就是一冲动血压上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哎?”
他一抬头,看见景夙旁边站着的蓝御,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果然,他爹一睁眼,先看见闺女没事,松了半口气,然而眼珠一转,看见景夙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气得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景夙自觉今天过后,她和父亲更加生疏,然而此刻也只能走了过去,低声唤了一声:“爸,您没事了吧?”
景和裕气哼哼道:“你要是想让我没事,就老老实实把那个女人送回去!你和卡利安订婚宴在即,现在带了异性出现在公众面前,你就不觉得怪异?”
景夙微微皱了眉。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会同意订婚的事情。
父亲现在正在病中,她不想和父亲吵,只是淡淡地说道:“您没事,我就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我要送蓝御回去。”
景和裕眉头一皱,正在输液的手在床上就是一拍:“站住!你上哪儿去?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防暴局的工作,我会和你上级说,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接受高压工作,从今天起呆在家里,等下个月订婚……”
景夙猛地转身,喊了一声:“爸!”
旁边玩游戏的景深有点害怕,偷摸站起来去给蓝御搬了一把椅子,小声道:“嫂子,你先坐……”
蓝御笑着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是你嫂子?”
景深见那边的情况愈演愈烈,忙把自己的椅子也搬了过来,在蓝御旁边坐下:“莫利和我姐的关系那么好,不会逼我姐的啦。”
蓝御微微挑眉:“他们关系很好?”
景深抱着游戏机往她身边缩了缩:“很好呀,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时候我和莫利同时掉进水里,我姐都没捞我!”
蓝御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全然没有笑意:“后来呢?”
景深耸肩:“后来我就学会游泳了。”
他说着,似是想起来什么,又困惑地抬头:“可是后来就闹僵了,不过他们两个经常吵架,吵完了就好了。”
蓝御象征性地笑了笑。
景深又凑过来一点,眼睛亮晶晶地问:“嫂子你会做饭不?”
蓝御的眼睛里终于带了一丝极为浅淡的笑意:“会做。你但凡是你能想到的,我都会。”
景深听了,两只眼睛里大放光芒,欢呼一声,继续埋头打游戏去了。
而不远处的病床上,冲突愈演愈烈。
景和裕猛地拔下手上的针管,将那正在喷出液体的针头往地上一掼,蓦地站起身来,怒吼一声:“你现在就给我回家反省!”
远处打游戏的景深当即就是一缩脖子。
在景家的教育里,女孩子从来都是当做男孩来培养的,因而每当身为家庭权威集中的父亲吼出来以后,随之而来的都是响亮的一巴掌。
然而,生平第一次地,景和裕愣住了。
因为他那个从小大大咧咧的女儿,此刻正寂寂地站在他面前,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从景夙眼中见过那种神色。
景夙只是看着她父亲,淡淡地说:“爸,你没资格指责我的婚姻。”
景和裕刚熄下去的火又再度燃起:“我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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