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的出手,犹如惊雷,震慑了众人。
两剑,重伤逍遥榜前三中的肖张和梁王孙。
“走吧。”
苏离对张亮和陈长生说道。
张亮闻言,虽想去扶起苏离,却受伤颇重,根本做不到。
陈长生对他摇了摇头,自己来到苏离面前,将他从椅子上扶了下来。三人一起,深一脚浅一脚走过被雨水打湿的断梁碎石,向着街上走去。
苏离觉得这般有些辛苦,最关键的是,他要被陈长生扶着,便不能走的潇洒随意,更还要被数百个人看着,这严重有损自己的传奇色彩。
他要走,自然有人不愿意让他走。
这场浔阳城的盛宴,来了很多赴宴者,有画甲肖张、梁王孙这样的逍遥榜中人,还有很多势力,至此时这场宴会即将落场,但还有很多不肯离席的人。
那些人与苏离之间有血海深仇,有化不开的旧怨。
于是,他们纷纷出手。
陈长生虽然学了慧剑、燃剑和笨剑,可又哪里能够应对这么多人出手。
张亮与梁王孙和肖张交手过后,同样是身受重伤,失去了战力。
莫非,苏离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陈长生这样想的时候,一道凌厉而沉稳的刀意破空而起,只听得一声闷响,朝他们出手的那个人,径直飞了出去,砸到地上,昏死过去。
众人皆是一惊,等他们望去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三人身旁。
那人一身青衣,有些瘦高,安静沉默,双眉微垂,一身落寞。
不知为何,看到他便会觉得寒酸。
不是普通的寒酸,而是富贵过后的寒酸,是繁花过后的萧瑟。
他不顾盼,不自豪,只是这样站在苏离和陈长生的身前。
“是你,王破!”
梁王孙从那些墙壁中勉强走了回来,望着那个中年男子,惊讶地喊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因为来的人是王破。
逍遥榜第一,天凉王破!
如果说苏离是上一辈的传说,那么当代的传说,便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便有些寒酸的中年男子。
从年轻时起,他都是同辈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从青云榜到点金榜,再到逍遥榜,他都是榜首。
王破的出现,就像是一座大山,挡在了同辈人的面前。
此刻,他仍然像是一座大山,挡在了苏离的面前。
若想杀苏离,那自然要过了王破这一关。
想过王破这一关,除了五圣人和八方风雨,还有谁能做到?!
画甲肖张望着王破,手里变形的铁枪被攥得咯吱作响,梁王孙愤怒无比,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出手救苏离!
街道旁那些想要杀苏离的人,都被王破手中的刀击飞,昏死了过去。
风雨不来,如何阻王破?
众人绝望了。
于是,那片风雨真的来了。
街道转角处出现的是个中年人,那人长披肩,里面却隐隐能够看到很多如雪般的痕迹。
以至于无法分清他究竟活了多少年,修行了多少年。
数十年还是数百年?
那人很高大,很瘦削。
那人气度非凡,潇洒无双,因为他是世家领袖。
那人神情很冷漠,因为他是绝情灭性的绝世宗宗主。
看着王破和陈长生,他自有一份霸道与居高临下的气势。
即便看着苏离,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自信与狂傲。
来的是朱洛。
八方风雨里的月下独酌,朱洛!
张亮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朱洛,在进周园的时候,他曾经见到过对方一次。
那个时候,他似乎便预见到了今天的场面,所以,他的神色并没有陈长生一般的惊讶。
浔阳城的长街上一片安静,然后响起无数声音。
数百名修行者纷纷拜倒。
梁王孙长揖行礼。
肖张脸上的白纸动了动。
王破没有动,没有行礼,静静看着对面。
陈长生也没有行礼,他忘了行礼。
张亮神色平静,无悲无喜。
苏离看着朱洛,缓缓说道:“你们这些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是啊,终于忍不住了,八方风雨级别的人物,终于出现在了苏离的面前。
张亮缓缓朝前站了一步,隐隐挡在了苏离的面前。
苏离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似乎他很清楚,说与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随后,苏离与朱洛说了很多话。
其中,有不少是骂人的话,这些话自然是出自苏离的口中。
张亮听着这些话,想着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早已经出手了,哪里能等得了这么长时间。
八方风雨,果然厉害!
苏离和朱洛自然不知道张亮此刻在想这些东西,不然的话,恐怕一个要笑死,一个要气死。
苏离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雨,开口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这六个字当然是对陈长生和王破说的,张亮是离山弟子,不能离开在情理之中,他们两个则没有必要。
苏离虽然极为厌憎平静迎接死亡或者说回归星海这种调调,但终究还是要讲些气度,毕竟他是离山小师叔。
人的一生要怎样度过,苏离想过很多次,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凭着自己的喜恶行事,但人的一生怎样结束,他早已有结论。
死在八方风雨的手中,虽然和他的想象有很大差距,但也算勉强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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