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搁他,他也一样会生气。只不过,甭管再怎么生气,他都不会将气出在孩子身上,那是亲骨肉,若是连亲爹娘都不心疼,还要怪他不孝顺?
亦如贾赦对贾母,虽说他的确不是原装货,可但凡贾母像话一点,哪怕是为了回报给他留下这具壳子的原主,他也会略忍耐一番。
这么说吧,假若今个儿他穿成了胤禟,他绝对会好生孝顺宜妃。反过来说他要是穿成了胤禛,那就只能对德妃说,掰掰了您哟!
又听胤禟带着很浓的醉意道:“我母妃常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五哥,但凡五哥在她跟前,她总是想尽一切法子加倍对他好,还私底下叮嘱我别跟五哥较劲儿,那是她欠他的。”
“可德妃呢?有时候我也是真挺同情四哥的,他等于是生生的被架在了半空中。亏得皇贵妃娘娘待他视如己出,他本身也是个心志坚定的,不然这日子可咋过呀!”
“对了,还有恩侯你,离你弟弟远点儿,小心别被他给带累了。四哥早就不耐烦他了,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上,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他居然还嫌弃上了?还想调职?他这么能耐他咋不上天呢?”
“我跟你说啊……”
贾赦一面端着酒盅抿着酒,一面夹了两箸小菜往嘴里送,正等着听下文呢,就忽的没声儿。抬头一眼,胤禟早已醉趴在了桌上,呼声渐响。
得了,没话本子可听了!
唤人扶起胤禟,贾赦亲自将他送回了房,还顺道儿去瞧了瞧胤俄。俩人的房间相邻,跟前伺候的也都是他们从京城带来的人,倒没啥好不放心的。贾赦还叫人准备了醒酒茶,胤俄早就被灌下了一碗,轮到胤禟时,伺候的人也没手软,瞧那干脆利索的劲儿,一看就是干过很多次的。
贾赦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胤禟被人强灌下醒酒茶,又催吐了一回,收拾妥当后才给丢上床榻。
见没啥事儿了,贾赦才告辞离开,并留下话,说明个儿一早他还要下地巡查,若是九贝勒想要寻他,可问庄头也可亲自去田间地里。
话是这么说的,可贾赦半点儿也不认为那两位金娇玉贵的皇阿哥会真的下地,尤其这会儿已经是六月初了,便是早间,日头也毒得厉害。不曾想,这两位本就不能以寻常心揣测,居然真往地头上去了,且还是挑了个最热的时候。
素日里,贾赦虽每每往田间地里去,却是早出早归,或者趁着太阳快下山那段时间去的,基本上一天在地头待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结果,胤禟和胤俄却是在贾赦巡视完毕,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他们来了。
贾赦牙疼般的瞅着这二位爷:“要我给你们二位介绍一下?”
“嗯,说说吧,好赖爷也认了协助一事,别等皇阿玛回京后一问,我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这也忒丢人了。”胤禟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瞪向满脸都写着“爷要回去”的胤俄。
既然这两位爷这般有兴致,贾赦觉得还是应当偶尔满足一下他们的要求。当然,胤俄面上的神情他也看到了,仅仅是没往心里去而已。
当下,贾赦便领着这二位爷沿着田埂转悠了起来。
皇庄跟其他的庄子区别其实并不大,顶多就是田产的数量多,也更肥沃一些,再就是都打理得很是干净整洁,就连田埂上也是如此,皆没有一根杂草,且连大的石块都没有,皆是黄土路上覆盖着一层细细的薄土。
对于这个年代而言,能做到这地步已经不错了,起码皇庄上的黄土路看着都是平整的,若是其他地方,保不准就是坑坑洼洼的,一到下雨天就积水,马车骡车陷到坑里那就是家常便饭。便是大晴天也不见得有多好,尤其是到了起风的日子,那可真的是尘土满面,出去一趟回头连耳朵里都是土,拿白巾子一摸,直接就是黑的。
越是如此,贾赦就越想念上辈子的水泥路,哪怕没有水泥路,来个沥青路面,或者柏油马路也好啊!
在心里叹息着,贾赦顶着头上烈日炎炎,还得强撑着给这二位闲得蛋疼的爷科普连他都不怎么精通的农业知识。
幸好,杂交稻育种的研究已经告一段落,虽不曾完美的解决育种问题,可好歹也算是有了进展。贾赦是打算再在皇庄上留一段时间,正好康熙帝离开了京城,等他再度回来时,第二季也收了,届时正好呈上最终结果,也算是给这件事情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因而,贾赦倒也并非完全没话可说,在科普了之后,他还特地带二位爷去了试验田里,半热情半报复性质的邀请他们下地近距离查看。
胤禟还行,他本身就端得住,况且他是真的得了康熙帝的吩咐,要“协助”贾赦。这协助一词如何定义暂且不提,就像他方才所说的那般,总不能到时候一问三不知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即便天气炎热地里难捱,胤禟还是忍住了。
胤俄才是真的可怜,他就是那个最无辜的。因着天生就是憨子,加上他出身极好,康熙帝也不欲叫他掺合到那些事儿里头,平白给人当垫脚石,故而在很多事情方面都是任由着他胡来的,左右他也干不出大事儿来。可谁叫胤禟能折腾呢?非但自己折腾,还去哪儿都拽着他,以至于每回胤俄倒霉都是拜胤禟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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