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是问梁三郎以后跟自己一起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赚到钱,把自己花在他身上的钱赚回来,总不能靠着卖豆腐吧。
梁三郎道:“卖豆腐那是我姐那样的妇人做的事情,我看好了,做石炭买卖赚得多,到时候我就去做石炭买卖,你只要让你父兄跟一些正店的东家打个招呼,我去贩了石炭回来卖去那些店里就行了。”
“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还别说,你这卖石炭的法子倒真不错。”杨德仪头一次夸赞梁三郎,这让梁三郎心里相当得意。
其实,他不过是看顺娘时这么做石炭买卖的,所以就依样画葫芦说给杨德仪听而已。
既然梁三郎以后有办法把自己拿出来帮他和离的钱补上,杨德仪也就松了口,答应明日就把钱给梁三郎准备好,让他来拿去给那个胡杏花两个人好和离。
……
“齐娘子,不好了!梁家出事了!”易氏忽然跑了进来,还没进喜家的东厢房东屋呢,就在外面喊了起来。
正在说着话的齐氏和梁二娘一听都唬了一大跳。
两人忙起身往外走,碰见了跑到门口的易氏,还有后面匆匆跟来的杏儿。
自打刘氏能够下地拄着拐杖行走之后,杏儿就负责去开内院门儿了,所以方才易氏在院外拍门,是杏儿去开的门儿。门一打开,易氏顾不上跟杏儿说话,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了,连回答杏儿什么事情都没顾得上。
“易娘子,我家出什么事了?”梁二娘忙问道。
易氏喘着气说:“梁娘子,你快回去罢,这会儿你家豆腐店跟前围的都是人。你弟弟被人打了,一身血扔在了豆腐店门口,那些人还冲进去把你家的店砸了,你家里人也被打了……”
梁二娘没听完易氏的话已经白着脸跑出去了,齐氏随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院子里的动静招来了谢二娘和刘氏,两人就问易氏这是怎么了,易氏就把刚才自己在外院听到的话告诉了两人。
刘氏听完,便让谢二娘陪自己去看一看。
谢二娘本来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的,奈何婆婆要去,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留下杏儿在家里看着秀儿,可宁还有明萱三个小孩儿,易氏因为要守着外院门也没有跟着去。
梁家豆腐店门口,这会儿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梁二娘匆匆忙忙地跑到豆腐店门口,排开众人,走进去一看,就见到豆腐店门口一片狼藉,豆腐摊子被人掀翻在地,豆腐还有豆腐干豆腐乳这些都被人踩得稀烂。铺子里的那些装豆腐的家伙什也被砸了,铺子里头,老娘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颊红肿,抱着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弟弟嚎啕大哭……
外面的那些人却是指着弟弟说他活该,说梁家被砸也是活该,因为梁三郎在外偷人,如今那女人的夫家捉住了他痛打一顿砸了梁家豆腐店出气正是情理中事。
梁二娘听了这话,才相信了之前弟弟跟杏花吵架,两人互相指责对方,杏花的指责才是真的,那就是弟弟跟外头的野女人私会,以至于今日祸事上身。
一时之间,她简直气得不行,这就想上去给弟弟几拳,狠狠骂他一顿。
然而,看到弟弟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又心疼得不行,只能压下怒气,上前去问老娘有没有事。
柯氏摇头说自己没事,反而是儿子这样昏着,不知道会不会出大事。
梁二娘看弟弟满头满脸都是血,双眼紧闭也有点儿害怕,恰巧这个时候齐氏等人也跟着过来了,她便委托齐氏去把这条街上的大夫请来帮弟弟看看。
齐氏答应了,疾步走出去请大夫了。
梁二娘这才扶着老娘起来,跟她一起合力将昏迷的梁三郎扶起来,由她背着弄到后面的东厢房里去。
进到东厢房,梁二娘才看到屋子里也是一片狼藉,那些人进来将梁家人住得地方也砸了,屋里的家具都被砸烂了。平时睡的两张架子床都给拆了,只剩下了床板,床上的被褥帐幔等也被撕烂踩踏。
不得已,梁二娘只得将弟弟放到床板上,将地上被撕烂踩踏的被子抖一抖替弟弟盖着。
此时的西屋里,也传来了大人小孩的哭声,梁二娘便走过看,也是见到了西厢房一片狼藉,杏花跟老娘一样发髻散乱,抱着放声大哭的春生在那里嚎啕。
梁二娘不由得十分羞愧,她觉得自己的弟弟真是不像话,这下子可是害苦了一家人,梁家豆腐店怕是要关门了。
她走进去,劝杏花别哭了,还说是自己弟弟对不起她,自己以前错怪她了。
梁二娘请杏花原谅自己弟弟。
杏花只是哭,并不吭声,梁二娘不晓得该说什么了,便走了出去,去打了水来,端着进东厢房,给满头满脸是血昏迷着的弟弟擦拭头脸上的血。
外面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还走进了院子来,路氏见了,就去把他们赶出去,并把外面铺子的门板上了,又将门关了。正关门的时候,齐氏领着这条街上医馆的大夫来了,路氏便放他们进来。
大夫走入东厢房,仔细替昏迷的梁三郎检查了,说梁三郎主要是因为头被砸破了出血太多,以致昏迷。另外,他身上还有不少被打的淤痕,乃是拳脚所致,好在对方下手有轻重,梁三郎的手脚都是好的,没有被打断。至于是否还有内伤,要等梁三郎清醒了,再替他诊治才能得知。
替梁三郎包扎了伤口,又开了些药后,大夫就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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