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家人做的事情竟然是瞒着她的,她都不知道。
然而她能想到为何狄家人瞒着她,不过是忌讳她爹的权势罢了。最近这半个多月,她在狄家也没见任何一个人来讨伐自己,狄家对梁三郎出手,不过是欺负他是个平头百姓,打了就打了。
狄赞呢,也活不长了,要是闹起来,狄赞恐怕得更早归西。
狄家晓得这一点儿,故而狄家依旧是风平浪静。
只是苦了梁三郎了,他受了委屈,杨德仪觉得自己要好好补偿他一下。
她又想到,梁三郎不来了不行啊,肚子里面的孩子需要他那个爹,因为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杨德仪也莫名对梁三郎生出了别样的类似于亲情的情感。
接着她吩咐那小厮再跑一趟安平街,去找到新搬去的梁家,然后给梁三郎捎个信儿。她在信里告诉梁三郎,让他安心在家里养伤,过几日她会派人给他送些钱去。她让他等着,狄赞应该要不了就会病死了。至于胡杏花那里,要是梁三郎需要帮忙的话,她会派人手给梁三郎,让梁三郎顺利地跟胡杏花和离。
小厮拿了杨德仪的信,就去了安平街,找到了才搬到此处的梁家,并且把杨德仪的信给了梁三郎。
梁三郎看了信,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他就知道,事情最后会这样,因为杨德仪的肚子不等人,她不能放任此事不管。那个高傲的女人,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女人为了孩子会变成另外一种样子。
他相信,胡杏花的软肋也是孩子,就是春生。
既然杨德仪愿意派人手给他用,当然他是要不客气地用了,他觉得对胡杏花的报复这才开始呢。
过了三四日,杨德仪果然派人给他送了钱来,整整一千五百贯,比他要的多一倍不止。
梁三郎高兴之余,又给杨德仪回了信,让她派几个身手灵活的人给自己,三日后他要用。
三日后,果然来了三个有身手的男子,这三个男子来见了梁三郎,四人就一起出门了。
梁三郎告诉家里人,他要出去一段儿日子才回来。
自从搬家之后,梁二娘再次把豆腐铺子打开,请了个妇人回来帮忙做豆腐,她也不要梁三郎干活了,当然也不管他。梁三郎给她钱,她也不要,梁三郎只得把钱给老娘,让他拿去补贴家用。
梁二娘见梁三郎又要出去,便对他说,要是他再惹祸,就搬出去,不要再跟自己一起,又或者干脆把家分了,两姐弟不要再住一起了。
梁三郎看了梁二娘好一会儿,道:“等我这一趟回来,就跟姐分家罢,我晓得你是怕了,我说的那些你也听不进去……”
梁二娘也看了梁三郎好一会儿说:“那就这么定了。等你回来,咱们就分家。”
柯氏听他们两姐弟这么说,不由得着急,说梁二娘脑子是不是有病,说她一个妇道人家,要真跟儿子分家了,家里没个男子,以后是要被人欺负的,再说了她养的秀儿是个女儿,又不是儿子,这家谁来撑。
梁二娘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怕,在这官家脚下,汴梁城里,我不信谁能无法无天。”
梁三郎:“姐,我们虽分了家,可我不会不看顾你,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柯氏摇头,然后说自己坚决不同意分家,她让女儿别那么固执,她说儿子注定了跟她们母女牵扯不清,即便分了家,也不能分开彼此之间的关系。一家人总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就算是到天涯海角去,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梁二娘听了无语辩驳,她只觉得无比头痛,真想带着女儿离开这汴梁城去一个小地方过些安稳的日子。
然而这汴梁城里却还有那么一个她牵挂的人,让她不舍得离开。
她想起在告诉齐氏,梁家将要搬到南城的安平街时,齐氏黯然的神情,她还想起自己那一晚在被窝里伤心痛哭。因为搬走之后,梁家虽然也在汴梁城,可却离喜家那么远,要去见齐氏,光是在路上也要耽搁一个时辰呢。要见齐氏一次,再也不比以前在枣树街住着那么方便了。再加上自己忙买卖,能抽出空的时候很少,这下子一个月也见不着两三次了。同在一个汴梁城,那相思的煎熬丝毫都不比从前在杨柳镇少。
梁二娘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搬进汴梁城里来。要是没有搬进汴梁城,弟弟就不会认识那个杨德仪,就不会跟杏花闹得像仇人一样。弟弟也不会变得她越来越不认识,眼睁睁看着他踏上了一条看似美好,实则荆棘丛生的路,也许,这还是一条不归路。
她开始疑惑了,为了虚妄的爱情,为了一个从来没有给自己承诺的女人,做这一切值得吗?
曾经,她对齐氏说过,她会等齐氏二十年,等到齐氏的一双儿女长大,各自嫁娶,然后两个人在一起。
进了汴梁城,经历了许多事情,尤其是弟弟跟杏花的情变,弟弟挨打铺子被砸,她跑断了腿,才找到了一个铺子搬了家后。她发现自己的决心动摇了,遥望前路,二十年,她发现前路满是厚重的烟云,她看不到路的尽头,只觉得疲倦。
至少现在她是疲倦的,亲情让她疲倦,爱情也让她疲倦。
跟姐姐的疲倦不同,梁三郎则是充满干劲的,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
带着两个杨德仪派给他的帮手,他带着三人去了杨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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