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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