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国强一行人走到了大门口,忽然有一个蓬头垢脸的老女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抱住高国强的腿大声喊冤枉。
平安看的很清楚,这就是那个女儿上吊死了的老太太。
高国强看着身边的一个人,说:“怎么回事?”
高国强对着说话的人长的比较胖,大早起的也满脸红光,这会同样的皱眉,对身边的人说:“不知道高县长有急事!”
顿时,有几个人将老太太拉开了,高国强上了车,绝尘而去。
平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继续的刷牙,洗脸,又对着水管洗了个头,回到屋里收拾好,而后去吃饭,这时听说,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而刚刚在高国强身边发话的比较胖的男人,就是彭佩然的公爹林伟民。
在吃饭的途中,平安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看任何人,目光不在任何活动的物上做停留。
吃完了饭,他就要离开,俞洁张口问:“平安,简报写好没?”
“写好了。”
“一会送我那里,”俞洁对平安说完,又对大家说:“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去。”
平安磨磨蹭蹭的到了俞洁那里,俞洁看了他交上来的简报,问:“昨晚太累了。你来找我了?”
平安说:“没有。”
“没有?”俞洁盯着平安的眼睛。
平安回答:“也可能有,我这人,似乎有梦游症。行动不受控制。说不准。”
俞洁依旧的看着平安,平安转换了话题:“那个老婆婆的事情,怎么处理?”
俞洁说:“那是东凡乡的事情。你管不来。”
“我是说,刚才,人弄哪去了?”
“应该送回去了吧。”
俞洁说着,递给平安一个东西,平安做询问状,俞洁说:“我给县长打了报告,县长已经批了,因政府办工作需要,同意继续借用你。目前还只能借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回头,你把这信封交给学校就可以了。”
“我一定要留下来吗?”平安知道这次借调组的成员,最终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两个名额,但没有自己,这,是俞洁为自己争取的。
“没有合适不合适,”俞洁说:“以你的能力,当老师有些屈才。”
平安没吭声,俞洁又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整天只想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只要有一个能辛勤工作养家糊口的岗位,你就应该心存感激,而能有更好的机会,干嘛不争取不去做的更好证明自己?而既然要工作,就一定要学会忍耐,学会察言观色,绝不能意气用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争取?我也没必要满世界嚷嚷我考研。平安心里想着点头,毕竟俞洁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说:“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要是无视你所说的这些,人生就会丰富起来。”
“你说的是。可是人生哪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呢?”
平安看着俞洁,确认到俞洁和俞薇根本就不一样!她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两个人的差别这样的大,一个活的云淡风轻随心所欲,一个沉闷如同俯首的老牛,就像已经活了几百年那么久。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
“你在想什么?”俞洁忽然的问,打断了平安的思绪,平安说:“没有,我在听你说话,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对你很重要?和我说话,都能想起他?”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也就是想想——你看,我心里想就给你说,我对你很诚实。”
俞洁听了不说话了,平安反问:“你在想什么?”
俞洁站了起来,看看窗外说:“我在想,人其实很有意思,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吹牛’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吹牛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打击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打击你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批评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要开始批评你了。往往卖东西的人说‘不是我骗你’这句话时,他就要开始骗你了。”
平安问:“所以呢?”
“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说的对,我重复一下,我对姓俞的一直诚实。”
俞洁低下了头,再也无语。
工作组在回县里的半路上,得知了一个消息,那个上吊死了女儿的老婆婆在工作组离开东凡乡之后,在东凡乡政府门口喝了一瓶三九一一,乡干部一发现立即将她急送乡卫生院,但已经无力回天。
刚刚,老婆婆在乡卫生院不治身亡。
三九一一是剧毒农药,多用于杀灭红蛉虫、棉蛉虫等害虫,人喝了救治不力,必死无疑。
平安心里懵然堵得慌,他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老太太那么的可怜。
如果这会不是在车上,平安觉得自己会骂人!
回到县里之后,平安就在县政府办公室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按照安排,他负责写信息编简报,就等着办理正式的手续而后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
关于喝农药死了的那个老婆婆,平安了解到东凡乡即安排专人紧急处置,协调处置。三天后,老婆婆的亲属为她举行了葬礼。这件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平安也就是老婆婆下葬的那天从县里回到了二中的,他需要拿些换洗的衣服,同时换一下环境。
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非常不好。
这天是星期六,校园里空荡荡的没看到一个人,天色已晚,平安像是一匹在旷野中巡行的狼一样晃晃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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