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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