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微微皱起眉头,这无处不在的噪音让他有些心烦。他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面前的桌面,玉玺被仔细的放在一方锦盒里,陈列在他面前。
魏公公颤巍巍的跪在下方,浑身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萧辛帝的尸身已经收敛,王皇后的尸体也被清洗换上了华服大敛在厚棺中,而今帝后的灵柩都暂时放在祭庙里。
萧诚转头看向地上的魏公公,手指轻轻抚过玉玺表面。这是一方极品美玉,其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那是符文。
从最初萧华帝至今,传国玉玺已经在数位辽帝手中使用。人人皆知皇宫里有大阵,而传国玉玺就是用来控制大阵的钥匙。
萧诚合上了锦盒,看了地上的魏公公一眼,温言道:“平身吧。”
魏公公的身体伏得更低:“罪臣不敢。”
“魏公公尽心伺候先皇,何罪之有?”萧诚微笑道,“若论这宫中,还有谁能比公公你更熟悉?而今乱局难定,本王还仰仗公公帮扶一二,天气寒冷地上凉,公公需得小心寒气入体,仔细自己的身体才是。”
魏公公的心砰砰乱跳,深深的叩头:“谢圣上。”
萧诚的嘴边浮起了一丝极淡的微笑,转瞬不见:“公公错言了。”他亲自走到了魏公公的身边伸手虚扶了他一把,“公公请起。”
远在千里之外的武陵镇,阳光并没有在这里洒下它的温暖。一大早便乌云压顶,厚厚的云层让天空一片昏暗,让人心情压抑。
白先生撑起窗看了眼今天的天色,转身点了蜡烛照明,在齐先生身旁落座:“看来还有雪。”
他们来了几日,大雪便下了几日,中间偶有短暂的停顿,其余时刻不间歇的飘飘洒洒。齐先生原想在镇子里买个院落让众人落脚,岂料这个小镇实在不大,又正逢寒冬,空着的屋子没有经过事先的准备和修整无法住人,他们便依然落脚在客栈。
果然不到片刻,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众人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大雪封门又无处可去,一些先生们便闭门不出修行,偶尔几个人碰面下下棋聊聊天便算是消遣。
白先生闲来无事在整理医撰,齐先生在一旁看符阵图,这是将来黄司殿祭庙的地基符阵。屋子里十分安静,蜡烛灯芯偶尔爆起的噼啪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当下面大堂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时,楼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两位先生以为是镇上的猎户来给客栈送货。客栈里冷不丁住了这些人,所需的吃食不少,幸好武陵镇虽然不大,物产倒还丰富。即使是隆冬,经验丰富的猎人们也能猎到野物。借着这个机会发一笔小财他们也很乐意。
白先生道:“走,看看今儿个猎到了什么。”
这也算是他们难得的消遣。齐先生点点了头,二人下了楼,却只见大堂里并没有来送货的猎户,而只有一个冻得半死的年轻男人。客栈老板拿来了厚厚的毯子裹在他身上,又拿来了烈酒让他喝了暖身,安置他坐在壁炉旁。
听见脚步声那年轻男人抬起了头,看见齐先生脸上惊喜交加,忍不住起身却脚下一软跪倒在地:“齐先生,奴才可算是见到您了!”
齐先生一怔,随即认出了来人,不由得奇道:“丁公公?”
“正是奴才。”丁公公在小二的搀扶下起了身,复又在软椅上落座,他冻得厉害,露在外面的手指上都满是冻疮,丁公公流下了两行热泪,“奴才还以为会把命就这么丢在冰天雪地里了,幸好老天垂怜,终是让奴才寻到了您!”
齐先生皱起了眉头在丁公公身旁落座。丁公公是魏公公的徒弟,也是他的干儿子,可以说是大辽宫廷里内侍的第二人:“谁让你来寻我的?”
“是魏公公。”丁公公道,随即将魏公公嘱咐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事关重大,魏公公自己不敢定夺,圣上……圣上他又……是以嘱咐奴才务必要寻到您,将此事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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