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道人转眸看向她问道:“你很想要师母吗?”
以泷看着他严肃的神色,心里有些虚:“你高兴就行了。”
疯道人撇撇嘴,嘟囔着:“还算有点良心。”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长安城初秋夜里,路上行人纷纷裹紧了外衣,不由得快步而行。
疯道人眸光一凛,单手解下剑囊,将古剑推到了以泷手中:“我已经在夜澜桥四面设下结界让那冤鬼法力大减,你看好机会,以中指血抹上剑身,一剑刺入她的心口。我这条命算是交到你手上了,你当心了。”
以泷眨巴眨巴眼睛,笑的像头小狐狸,回道:“师父放心吧,以中指血祭剑,再刺入女鬼心口嘛,我记住了。”
疯道人沉了一生气,转头走上桥去。以泷则躲藏到了桥边的绸缎铺门后。
疯道人解下腰间的酒囊,猛然灌了一大口酒,长叹一声道:“留恨城隅,关情纸尾,阑干长对西曛倚。鸳鸯惧是白头时,江南渭北三千里!”雪花落在他身侧,徒然增添几分萧瑟。
纵使他豪情万丈,以泷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她怎么,怎么从这两句话中听见一丝难以排遣的痛呢?
看着今夜的师父,她几乎快要忘记以前他那副邋遢模样了。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他,究竟为什么出家呢?又是为什么不喜欢梳洗呢?为什么要收养她?
正在此时,一个身姿缥缈的红衣姑娘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缓缓而来,她遥遥望着疯道人,眸中露出一丝狞笑。
“公子。”如莺轻呼让人不自觉的筋骨一酥。
疯道人身姿凝滞,转眸看向她,女子撑着乌黑发亮的油纸伞走上桥头,二人共撑一把伞。
雪花自伞边片片飘落,她双眼媚波含情,怯怯的问道:“公子,你可识得冯如卿?奴家的相公,他走了许久。”
疯道人眯了眯眼睛,努力的想要从那女鬼身上找到一丝的熟悉感,他蹙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梦贞。”
疯道人微微蹙眉,他忽然抓住女鬼握伞的手:“你怎么知道我俗家姓名又为何知晓我亡妻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鬼柔若无骨的靠在疯道人身上,垂眸道:“冯如卿,你忘了吗,你的阿贞,难道你忘了我吗?可怜柳梦贞,到死都呼喊着你的名呢,而你却把她忘了。”
疯道人身体微微颤抖着,握着她手的那只手缓缓的扣向她细长的脖颈:“阿贞被恶鬼害死,那恶鬼,就是你吧?”
女鬼仰头一笑,旋身一转挣脱了他的钳制,黑伞落地,伞面上绽开了无数鬼脸,她单脚立在伞尖上,柔胰化为利爪,尖锐的指甲在夜空下散发着寒光。
“哈哈哈!冯如卿,你不是发誓为你的阿贞报仇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修为却没有一丝长进?罢了罢了,你便也不必修道了,便来我腹中与她相会吧!”话音落地,她飞身而起,脚下的黑伞陀螺般的旋转着,随着她冲向疯道人,那黑伞面里的鬼脸散发出狂暴的气息,纷纷挣脱纸伞朝着疯道人飞身而去。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以泷一把拔出古剑,剑囊落在地上,只见寒光一闪,她毫不犹豫的将左手中指在古剑身上抹了一把。
血光乍现,古剑吸收了血气通体散发出红光来,以泷双手举剑奔向桥头。
这一边,疯道人左右手交替这格挡,旋身而起一腿弹踢向了女鬼,女鬼长发如海藻般的变长,直朝着他脖颈上缠绕过去。
以泷上桥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她高喝一声:“恶鬼休狂。”接着,一剑刺向女鬼后心窝。
女鬼的头发缠着疯道人,她冷笑着转过头去,阴恻恻的道:“小姑娘,何必出来打打杀杀呢?既然你来找死,那我便不客气了。”
以泷面色惊恐的看着她,眼看着古剑刺在了一个鬼头上,鬼头冒出青烟,怪叫着消失了。
女鬼转头一把掐住以泷的喉咙,疯道人面色憋得发紫,呼道:“恶鬼,看招!”
女鬼下意识的转眸看向疯道人,疯道人一把黑狗血精洒向女鬼面门,女鬼惊呼一声,双手抚向自己脸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以泷一剑刺入女鬼心口。
女鬼痛呼怪叫,双眸赤红着将身体一挺,眨眼间便来到了以泷面前。
以泷震惊得双眸瞪得老大,鲜血顺着唇角滴落下来,她垂眸一看女鬼一爪插进她的胸口,并来回的搅拌着。
疯道人趁着女鬼法力忽然减退,一口咬上舌尖,舌尖血触到了女鬼头发上,女鬼发丝如被烧焦冒着青烟,如爬虫般的快速缩了回来。
疯道人一把抓上女鬼双肩,让她以极为诡异的姿态折断纤腰,他高喝一声:“去死吧!”说着,一把黑狗血精塞到了她口中。
女鬼疯狂的呼喊着:“啊!冯如卿!你无情无义抛弃妻女,冷血无情毁我修为,你不得好死!”
随着她疯狂的呼喊,女鬼的身体以如烟似幻的形态被黑伞吸了进去。
疯道人疯癫的跑到了以泷身边将她扶起来抱在怀中:“以泷,以泷,你还好吗?”
以泷唇间吐出大片的鲜血甚至带着血沫,落在雪地上恰如红梅。
她苍白着一张脸,笑着道:“他奶奶的,当真是阎王叫人三更死莫敢停留到五更,无论你我谁在阵中最后还是我死。”
疯道人哭丧着脸将她打横着抱了起来:“别说废话,劳资送你去医馆。”
以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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