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在坚实的石头上, 关灵道转身一看,计青岩和花彩行已经被他引着进来了。这地方他之前来过, 可惜上次神智不清什么也记不得, 跟花彩行一样觉得生疏。山洞的长短不过两三丈,常年不见阳光, 湿润黑沉,只剩下石壁上散发零星暗淡的灵光, 勉强能看清山洞里景象。
地面湿漉漉的,地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子, 冰冷清凉, 隐隐约约地唤起他模糊不清的记忆来。
“师父,我记得自己好像下过这水池子。” 关灵道说。
计青岩看了一眼水池子, 点点头没吭声。
“你在这水池子里救了我?” 关灵道好奇问道, “哥说你救了我, 没说怎么救的。师父怎么救我的?”
计青岩抬眼看着他没应声,忽然问道:“你进来是要找什么?”
关灵道想起要做的正事,刚才想问的小事也就忘了。他蹲下来用手轻撩池子里的水:“不清楚。我哥说起你救我的时候,曾说这地方有些古怪。”
“如何古怪?” 计青岩道。
“他没说。”
水极冷,手指就像插在冰里一般。关灵道想起上清宫后山湖中发现的魂修术书,心道这水中说不定有些什么东西, 也顾不得什么了,脱下外衫来下了池子。
他屏住呼吸在水中的石壁上乱摸,时不时浮上水面来呼吸,又沉下去。计青岩和花彩行站在原地没动, 山洞里安静得叫人有些不舒服,没过多久,花彩行望着水面道:“你我相交十年,要不是有家主之命,我也不想擒住关灵道。”
“你是花家之人,我自不会怪你。” 计青岩的声音不高,像是不想给水里的人听见,“只不过花落春为情所困,你却是个明白之人,关灵道要是被花家主杀了,后果如何你猜得到。家主的话,哪些该听,哪些该自己做决定,花公子心中有数。”
花彩行望着水面不语,只是听着关灵道在水里扑腾。
他不讨厌关灵道,虽然魂修该杀,关灵道迄今为止却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冷眼旁观,差不多明白计青岩到底喜欢他哪里,这小子说话办事有些好笑,自己的人就要拼命护着,经常哄计青岩开心,计青岩疼他也是不稀奇。
关灵道湿哒哒地从水里爬上来,抹着脸:“水里什么都没有。”
“你手上是什么?” 花彩行看着他手心里啪嗒扑腾的小东西。
关灵道低头看了看,把那小东西丢在水里,笑道:“没什么,水里长的鱼而已,刚才摸到就觉得饿了,捡出来看看有没有肉。”
水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几条两寸长的小鱼,又细又长像是草叶子。有水就有鱼,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关灵道却不知怎的觉得有些蹊跷。
这鱼——
计青岩把外衫披在他身上:“冷么?”
关灵道摇头,边系腰带边说:“师父上次进来,发现了什么?”
计青岩走到山洞的角落,闭息凝气,手掌一推,角落里的暗门应声开了。计青岩走到门口,望向幽深的黑暗里:“门外有阶梯直通向上面,你哥来的时候去过。那时他进来之后就不见人,我留在这里给你疗伤,不晓得他做了什么。”
花彩行听到任关翎,脸色有些不好。任关翎夺他的身体是奇耻大辱,以他的修为是万万不该,就算他脾气再好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可恶的是,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任关翎的把戏。记得昏迷之前他在客栈里喝了一杯茶,就是那杯茶出了问题,让他意识昏**魄沉睡,任关翎这才趁虚而入。可是当时任关翎是个魂魄,无身无形,魂魄能如何下药?思来想去,越想越有些怪异,魂魄不能亲身下药,难不成是身边的人中有奸细?
当时一同出行的只有几个人。计青岩、宋顾追、石敲声、青衣都不会做这种事,随行的几个花家弟子也没可能,算来算去,当时可能下药的只有关灵道一个。
为了哥哥,给外人下药不是没可能。
可关灵道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情,他要是下药,只怕现在早就认了,也犯不着否认,因此又莫名叫人觉得不太像。
关灵道听他说起任关翎,低着头没有吱声,走到门前顺着计青岩的目光往外看。一道弯弯曲曲半丈宽的石头阶梯通向上面,黑暗幽深看不到底,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们看这里。” 角落里突然间传来花彩行的声音。
关灵道闻声走过去,只见花彩行垂头低看,手中亮起一团光,照在本来黑暗无光的石壁上。关灵道忍不住轻“噫”了一声:“这些划痕是什么?”
一道道深入石壁的痕迹,像是人蜷着五指划出来,斑驳交错,从石壁之底直到三丈高的地方,上上下下足有几百道。花彩行头顶石壁也照亮了,果不其然,深深浅浅的痕迹层层叠叠,有新也有旧,像是养了只困在这里的野兽,时不时地折磨□□,逼得它发疯发狂,生不如死。关灵道抬头看着,不知不觉地想起自己被他囚禁时的光景,直看得心底发毛。
计青岩轻声道:“这些划痕紫檀宫里也有,颜無几百年前修炼的竹屋里有个密室,里面的划痕与这里一般无二。”
关灵道喃喃自语:“这是颜無修炼的地方,平时不许外人进入。他难道是在这里偷着关了什么人?”
关了什么人,还关了几百年?不在牢笼里关着,关在自己的修炼之处?
计青岩只是看着石壁上痕迹。划痕杂乱无章,可见早此人已经发疯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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