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上官锦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对那人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掀了我的盖头。”自己再怎么心急,这规矩还是不能破。
童明月闻令,终于踏步上前,缓缓走到了新娘跟前,同样的事,她又做了一遍。她拿起秤杆轻轻一挑,凤盖掀起,滑落,露出被遮盖住的华美娇颜。娇颜见了她随即一展,半嗔半羞,如骄阳下的牡丹花,艳丽无方。童明月一时愣住,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
上官锦见童明月一脸懵相,更现羞意,刚刚的气恼也抛之脑后,对她说道:“做什么痴相?”
凡是美景皆能令人目瞪口呆,童明月如此模样,也是情有可原。她闻言醒了过来,回道:“刚刚喝多了点。”
她虽喝了不少,但是脑子却格外清醒。酒不能醉人,人却想为其所醉,好似醉了就不用去面对了一般。然而她亦知道这只是幻想,现实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此时此刻她已无路可走。
童明月眼虽迷蒙,声音却如击石一般,坚定地说道:“公主,我真的已有妻子了。”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虚言。
上官锦听了脸色一变,她没想到童明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心中隐隐不安,但是公主的傲气让她不露分毫,回了句,“可惜现在已经一月,就算你有妻子,如今也已是我的驸马了。”
“我不会休了她的,我说过,你若是嫁给我,只能做妾。”也许是酒壮了胆,也许是被逼到了尽头,童明月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上官锦闻言,回想起那日在栀子山上她们巧遇打闹时的情景。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今日之事,不然你就嫁不出去了,只能嫁给我了。”
“谁要嫁给你了?”
“……毕竟我已有妻子了,若再娶你,就只能委屈你做个妾室了。”
“谁要做你的妾?……”
“……我夫人贤良淑德,我可不能为了你平白无故休了她。”
……
字字句句,犹在耳畔。谁知道当初以为的戏谑之言今日竟然皆成了真,现在想来就如宿命一般。她心中一叹,咬了咬牙,“若你真有妻子,若她真的来了,”她看向童明月一字一句道,“我喊她一句姐姐便是。”
此言一出,童明月吃一大惊。她本想着,用言语一激或许这位公主便会恼羞成怒,休了自己。日后无论被降下何种罪名,大不了一死,只是别连累了秀君和瑶琴才好。却没想到眼前这位骄傲公主,居然为了自己放下自尊,做出这样的妥协。她心中既感动万分又心酸莫名。你这样,我又能给你什么呢?为何一定要非我不可?
她心中悲痛难当,只觉自己罪无可赦,一时情绪无法控制,激动异常。只见她突然双膝一下,跪到了上官锦面前,一声闷响,双眼盈泪对上官锦说道:“难道我是女子,你也不在乎吗?”说完一扯头上新郎冠带,青丝长发飘散而下,如她的泪滴一般,一路坠到了地上。
上官锦被眼前这变故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从俊俏郎君突然变成了美丽娇娥,幸好她此时方坐在床上,不然肯定吓得晕了过去。她稳了稳心神,复又细细看了看眼前之人,泪水夺眶而出,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女子。此时她已忘了生气,只觉得万念俱灰,不如一死了之。她的表情痛苦万状,但是就是不哭出声来,只定定地看着童明月,紧咬着牙关。
童明月被她这样子咳到,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咬了舌,于是急急跪步上前,摇着她的身子,喊道:“你骂我,打我,甚至……甚至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只是不要这样为难自己,是我对不起你。”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对她不起,但是如今这般情形就是自己的错。
上官锦似被提醒,她起身抽出床边挂着的一把御剑。那是皇帝临行前送给她的嫁妆。当时她还笑说,“若是驸马欺负我,我便用此剑来教训他。”皇帝听了却笑了,“就你这脾气,谁敢欺负你?”谁知当晚便可用上,皇帝若是知道还会不会送她这把剑呢?
上官锦一剑怒指童明月的喉下三寸。童明月亦站身起来,不躲不藏。
“你为什么会是个女子?”上官锦问出了口,这让她如何面对眼前的事实?
“我本就是个女子。”童明月声音苍凉,她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却没想到如今却成了问题。说完她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上官锦看着童明月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心中既悲且痛。眼前的这张脸还是那样魅惑众生,眼前的这个人仍能让自己心跳不已,为何她从男变女自己便不能继续爱了?她越想越头痛欲裂,突然把剑不住,手一抖,剑掉落在了地上,清脆作响。
她伏到床上,脸埋进被子,痛哭起来,那闷闷的哭声让听的人也不觉为之心碎一地。
童明月睁开眼,轻舒一口气,她刚刚心也怦怦直跳并不像看起来那般镇定。面对生死,谁能做到如水般平静,除非是坐化了的佛陀。但是轻松只是一刻,她见上官锦如此伤心欲绝,也心痛后悔,歉疚自责,苦涩的难以复加。她轻叹一声,缓步走到床边,坐到上官锦身旁,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上官锦在被子里使劲摇了摇头,她也想不明白。是啊,为什么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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