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万般孤立无援之时,她听到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你是何人?”
面前的少年一身白衣,仿佛和身后满树的梨花融为一体。
那场景好看极了,少年跟神仙一样,只是莫名眼熟。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不由分说上前攥住了他的袖角。
“这庭院真讨厌,把我困在这里,如何也出不去。”她说着又伤心起来,泪水啪嗒啪嗒的都落在了他雪白的袖子上。
“你……先别哭……”他眉间轻蹙,似乎不满她的涕泪沾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可到底还是没有将她甩开。
安慰了半天也无果,小姑娘哭得愈发伤心。
然后随着一声带着余韵的琴音划破天际,那哭声却顿住。
长乐才发现少年的身畔有一石机,上面摆着一把七弦琴,于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在宫里也常听乐师的演奏,可从来没有哪个乐师能像他那样奏出刚才的乐声。
只是寥寥数声,仿佛冰封初融的溪水,仿佛树梢上渐次冒出的嫩芽,仿佛自北方归来的燕儿啄着新泥……
包涵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像是让她看到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见长乐怔住,也忘了哭泣,少年柔声劝道:“你得放开我,才能接着往下弹。”
长乐才意识到他的一只袖子还被自己攥着,严重影响了发挥。
她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顾不上再去管迷路的事,索性撑着下巴认真听他弹琴。
也不知弹了多久,她听得高兴,想赏赐给他些什么东西,可低头一看身上都是女孩儿家的东西,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瞧得眼前的梨花,便有了主意,于是折了一支梨花来递给他。
她原想问他姓名,可是这府上的乐师,好回去禀明父皇召他入宫,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母妃就在一大群婢女的簇拥下寻了过来。
后来的事情就很模糊了,只是那白衣的少年快要融入一树梨花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
……
直到窗外投射的微阳炫了目,长乐才意识到方才是一场梦。
“醒了。”这一端的现实里,有人柔情似水的迎接,倒是令人受用,可身子一动,牵扯出许多酸痛,想起昨夜受的罪,便又生出无限怨怼。
她不满的哼了哼,仰起头正迎上他无比温柔的一吻,微掀睫羽,才发现他正半倚在床头看书。
仔细一瞧,还是本琴谱。
“方才听你呓语,可是做梦了?”他柔声与她搭话。
“恩。”她心不在焉应着,欲够了那琴谱来翻看,目光触上他的侧颜,忽然明白过来梦里的少年为何眼熟,于是痴痴的笑道:“我好像梦见了你小时候的样子,还梦见了好多梨……”
“诶,这书里怎么有梨花?”说到一半的话却被自书册里掉落下来的一支梨花打断,看样子是有年头的东西,却还是保留着当初的那一抹雪香。
长乐欲看个真切,却被顾渊先一步拾了塞回书册里,而后关了琴谱,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继而起身。
突然离了床榻,她下意识的用手脚将他环住,又羞于自己未桌忖缕。
慌乱之际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穿上了寝衣,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窗台边坐下,顺势将她放在腿上。
似乎怕她着凉,他还特意取了外袍将她整个拢住。
袍子上都是他的味道,倒是让长乐十分喜欢。
“可还疼。”她刚要问他这是作甚,却被他先一步发问,同时觉到他温暖的掌心正贴在她纤腰酸疼处轻柔,于是满脸羞赧的点了点头。
“是我不好。”他陷入自责,手上愈发放柔了动作,甚是有效的缓解了不适。
长乐正受用,忽听得一阵细碎的响动。
他拉开旁边矮机的抽屉,取出一只瓷瓶,指尖抠出些许像胭脂一样透明的东西,隐约萦绕一缕幽香。
“这是什么?”长乐好奇道。
顾渊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语调依旧温柔道:“这个叫玫傀膏,据说是西域传来的,只有杏花坊才有,用了能让你好过些。”
别的长乐没听懂,可杏花坊她还是知道的,是这附近的镇子上唯一的秦楼楚馆。
她便立刻吊起眼角:“你居然去杏花坊!”
顾渊无辜道:“乐儿放心,我只是去弹琴,为了换这个。”
说到此处,他那沾了玫傀膏的手已探入衣裙之中,而下一刻,长乐便仰起头难耐的轻银,再想多问一句也是不能。
“顾……子皙……你这……混…………”话到最后也化作了在顾渊听来最美妙的乐声,而后歆享入腹。
……
数年之后,顾渊也偶尔到镇上去,只是身边常跟着个小丫头,眉眼与他有十分相像。
那个丫头喜欢看戏,总要在戏台前驻足,久而久之竟积累了一丛同看戏的小伙伴儿。
这日又有新戏上演,小伙伴儿知道她要来,便早早为她留了位置。
小丫头来了,见那些台子上的人扮相新奇,便问旁边的伙伴儿:“这演得是什么故事?”
小伙伴儿不比她难得出来一趟的,自然早看过,于是略鄙夷的应道:“这还看不出来?不就是恶霸欺负小媳妇儿的戏呗。”
听罢解释,小丫头细细将那戏看来,看到那可怜兮兮的旦角被恶霸欺凌时,若有所思的叹道:“我明白了,这戏演得和我爹娘一样。”
“啊?”小伙伴儿对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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