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闻言便仔细想了一回,也觉越发不对,先头她在柳府后厨那般容易的便把那小姐的行踪事迹打听个清清楚楚,怎得又是那般的巧偏就指了她一个新来的粗使婆子去二夫人院子里送一碗甜汤。
“那依你的意思,并非小姐那里不愿帮衬一回,只因着时机不对?”
奶娘儿媳闻她这句只冷冷一笑:“哎哟我的娘老子哟,什么时候了还作这白日梦的,您真当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姑娘是个善茬呢,当初不说您为了救您儿子将人母亲留下的万贯家财散个干净,单只后面您儿子将人卖到那清平坊里一桩也够人记恨个几辈子的,救人?我瞧着不往里添上一火就不错了。
奶娘儿媳一番话说的狠,只把奶娘唬的愣在当下,反应过来第一桩便暗道:这会子倒成了我儿子将人卖到坊里去的了,却也不知没人指使他哪来的这般个心思哟。
便是这般想原也不敢露出来的,她素来没几分主心骨的人儿,先头去柳府里求人也是她儿媳给出的主意,一品大员的府门那般好进么?若不是着了人的道叫人牵着鼻子走一回,怕是门前十步以内也是近不得半分的。
奶娘又拍了拍怀中睡得不甚安稳的三小子,抹抹眼泪问上一句:“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只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我那儿子便折在那牢狱……孩子娘你可得想个法子……”
那奶娘媳妇瞧着她这般哭天抹泪的模样没由来得便又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哭哭哭便知道哭,老的小的皆是一般没个用处,出了事儿还不是全指着她拿一回主意。
咬牙切齿的想了一回,再没用终归也是自家夫婿,自是不能作一回壁上观,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同奶娘道一句:“罢了,娘便在家里瞧着两个孩子,我出去探一探口风,顺道再回一趟娘家,问问家兄可有法子可想,他一个男人家总比我一个妇人抛头露面好办事儿一些。”
奶娘听了忙不迭的点了头,将人送出院门才又仔细把那两扇小小的门栓上,坐在院里便发起呆来。
只回想着柳府里种种,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小姐竟也得一回见,倒是同她母亲生得十分想象,只打眼一瞧便觉得的好似先头主子活过来一般。
想到此处又叹息一句,百年之后原也是没个脸面见她一回,生生辜负了她百般的信任,未将人养好养大不说,还叫自家那个孽子把人卖得入了贱籍……也不知现在脱了籍未曾。
瞧着穿着打扮倒似未曾受委屈,那二夫人同那二房里的小姐待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又想着先头自家儿媳说的那番话,难不成……是那二夫人知晓她先头旧事儿,才拿了自家儿子的错处有意讨好她一回?
奶娘摇了摇头,当时瞧着小姐的模样并不像是知情,况且那奶娘后来又说了一番原是想瞧旁人笑话,却是不成想叫旁人瞧了笑话云云的话……
正值她百思不解之际,又听院外传来一阵子敲门的声音,只忙起了身,怕是自家大孙子放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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