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千方百计的把他追到手,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楚翊一手支着下颚,一手随意的把玩着书桌上的白玉镇纸,怎么也想不明白程子安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经此一事,褚京墨解除了婚约,他也不准备更进一步吗?可到底又是什么原因,让程子安的喜欢如此隐忍呢?
想了一早上,楚翊也没能想出个答案来,但她这种神游太虚的状态,却终于让正为她授课的邹太傅忍无可忍了。
太傅大人曲起手指重重的在桌案上扣了几下,打断楚翊思绪的同时,沉声开口:“殿下,臣方才说了些什么,您能重复一遍吗?”
这似乎是每个教书先生的必杀技,专治课堂上的各种走神开小差。虽然招式老套,但效果奇佳,几乎百试百灵,尤其是在整个课堂上只有一个学生时,就算想求救也找不到对象。
楚翊终于发现了伴读的存在是多么的有必要,但可惜为时已晚。她一脸纠结的低头看了看摊在书桌上的《秦史》,翻开的书页仍然是太傅刚开始说的那一页,天知道这么长时间,这老头都讲到哪儿了?
太傅大人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似乎一定要皇女殿下给个答案。楚翊无奈之下只得偷偷的抬眼去瞄随伺在一旁的张岱,希望他能给个提示。
张岱接受到了楚翊求救的目光,他的嘴角动了动,可惜连个口型都还没做出来呢,就见着太傅大人猛然扭头,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于是嘴角一抖,他扯出个干巴巴的笑来,然后便讪讪的收敛了小动作,低下头做出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得了,张岱也指望不上了。楚翊无奈的闭了闭眼,已经可以预见一顿臭骂了。
没错,邹太傅就是这么耿直,别说眼前的只是个尚在培养中的皇女,就算是已经登基称帝的女皇,他该骂的时候依然会骂。对于这一点,今生的楚翊虽然暂时还没经历,但前世她却已经亲身验证过了。
果然,邹太傅瞪得张岱闭嘴过后,再回头来面对楚翊时,便已经是一副横眉怒目的模样了。楚翊讪讪的笑了笑,低下头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然而就在这当口,据说已经被“禁足”的太子殿下却突然出现在了上书房。
楚昭不傻,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但作为一个才德兼备的好太子,他多年的读书生涯中,必然是没有出现过偷懒走神,然后被太傅大人骂这种经历的。所以他虽然察觉出了不对,但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到缘由。
一屋子的人连忙对着突然出现的储君行了礼,邹太傅的怒火被这一打断,似乎也有点儿难以为继。
楚昭看出来了,也有心想帮帮自家皇妹,便道:“太傅不必多礼,孤此来只是有些事想找皇妹的。”说完又看似随意的问了楚翊一句:“我此时过来,可有打扰到皇妹?太傅今日都讲了些什么?你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之后也可以问我。”
好学的太子殿下随口一句闲聊都和课程有关,听得张岱站在一旁差点儿忍不住捂脸,觉得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子殿下的好意,自家殿下恐怕接受不了了。
然而张岱还是低估了楚翊,或者说是低估了重生而来的女帝陛下。这本《秦史》她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不说倒背如流,但书中说了些什么却肯定是知道的。因此太子话语一落,她便觉得眼前一亮,张口便道:“太傅今日说了世宗一朝的事,从世宗当太子时的七王之乱说起……”
楚翊滔滔不绝,连书都没看一眼就把秦世宗一朝的史实说了一遍,期间提起过邹太傅的观点,也说了些自己的看法。听得太子殿下连连点头,邹太傅一脸惊诧,张岱更是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直到后来邹太傅和张岱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论察言观色的本事,出身冷宫的楚翊并不差,所以发现邹太傅和张岱神情不对时,她便及时收了口——不会是说多了吧——于是想了想,便又加了句:“唔,太傅好像还没讲到这里,后面是我自己看书时看到的。”
果然,这句解释一说,太傅大人的脸色瞬间就缓和了。倒是张岱的眼神更加古怪了,因为整天都跟在皇女殿下身边的他很清楚,这位殿下在寝宫时几乎从来不会看书,所以更别提什么自己看书时看到的了。但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却是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傻到去寻根究底。
太子殿下并不是来检查楚翊课业的,但听到这一番话也很满意,便笑着鼓励了几句,也说了些自己的观点,然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个小册子递给了楚翊,说道:“这是我让人整理的名册,里面记着朝中大臣们的适龄子弟,也有一些可能合适做你伴读的人,你可以先看看。”
已经行过冠礼成年的太子殿下早已经入朝帮着老皇帝处理政务了,楚翊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自然知道他会有多忙碌。可即便如此,因为上次“爽约”害得楚翊没能出宫,楚昭还是费心整理了这份名册,他待人,光凭这份儿用心便少有人能比得上。
楚翊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她接过名册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却见着这一本小小的册子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东西。有些人被一笔带过,有些大概是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其中不仅记载了他们的亲属关系,家族地位等,更详细记录了这些人的才华品行,可见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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