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小三,你魔怔了不成?我你都不认识了?”
嗯哼……
韩跃有些发傻,目光从面摊老板的方向抽回来,诧异看向中年大叔。
还别说,浑噩的记忆里,似乎真有些印象。再看看旁边攥着小拳头,满脸通红、眼泪打圈的小萝莉,依稀也记得影子……
不会吧,随便寻个摊子想吃口霸王餐,就能遇见熟人?
只见中年大叔面色愤怒,脑门上暴起两根青筋,宛若虬龙盘曲,眼珠子瞪得几乎凸起,这架势是要揍人?
初次见面,你就要动手,这什么素质。
相比之下,小萝莉就比较直接婉转了,你看看,人家直接就哭上了!
“相公,你不要这样,哇……”这一哭,悲悲切切,梨花带雨,恍如夜莺泣血,韩跃不知怎地,心头忽然便那么一疼。
“韩家小三,我看你是没救了,逼着自己的娘子去发卖为奴,逼迫不成便负气离家,现在被我们撞见了,又装作不认识人?哼,老天无眼,韩家村子上下三百口,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大叔发话了,话里透出来的讯息有些威猛,韩跃听了有些发傻。
娘子?发卖为奴?这是什么情况……
他目光转向小萝莉,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委屈通红的大眼睛,怯怯兮,柔弱无辜。这小丫头脸都哭花了,然而眼睛深处却依稀有些欢喜,莫非并不是演戏,真是因为见到了夫君?
啪,一张泛黄的糙纸,猛力被人拍在桌子上!
“小畜生,自己看清楚了,这便是豆豆的卖身契,刚从衙门里领来的。”
中年大叔怒目圆睁,像极了一个快被点燃的人形煤气罐,随时可能爆炸。
君子不立危墙,韩跃决定离他远点。
屁股刚想挪窝,便见大叔呸的一口浓痰,咬牙切齿晃着那张契约道:“你看看,豆豆身体太弱,衙门里的典师只给估了五百钱,还要终身卖身为奴。等吃完饭后,我就要带着豆豆去牙行找人牙子,这回你可满意了?”说话间,一双粗糙大手攥的咯咯作响,随时都有砸过来的可能。
韩跃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将卖身契从他手下抽取过来。
字是繁体,不太好认,约莫也就懂个大概!
“今有田家贱女小豆豆,身亏体弱,多病娇虚,家贫如洗,生计维艰……”嗯,文采不错,还都他妈是贬义词。
“……自愿卖身为奴,契约终身,作价两贯……”尼吗逼,这是拿人当货物卖呢?
“……为奴当勤劳忠恳,卑微侍主,若有病寒夭折,盖当不论,抑或犯错遭罚,分属应当……奴为货物,权属归主家所有……此约,府衙备具,牙行典行……”草拟吗,还真是把人当货物了!
韩跃看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十分不敢相信!
很恐怖,内容跟后世肉联厂采买畜生宰割的收购合同类似,一纸契约上百字,笼统的意思便只有一个,今日卖身为奴,从此死活不论。愿杀愿宰,听凭主人。
打了个哆嗦,再去看满脸泪花的小萝莉时,胸中忽然很是憋闷。
瘦!眼前这丫头,真是瘦!
后世十二岁左右的小丫头,胸前一般也都有些凸起了,就算没有发育,脸上也应该有些婴儿肥。
然而这个豆豆,却瘦的仿佛一具骨头架子。头发枯黄,满脸菜色,这是几年没吃过肉了?
中年大叔似乎还觉得刻画不够应景,在一边长吁短叹道:“唉,卖了也好!去大户人家为奴,虽然凄苦,至少还能有顿饱饭。若是跟着你这小畜生过活,吃糠咽菜不说,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
尼吗逼,你这**叨叨的还没完了是吧!韩跃本来就是个炸药包的脾气,此时被人指桑骂槐,心底哪能不窜出一股邪火,他一巴掌将契约拍在桌上,站起身来便要动手。
“相公,你别生气,田大叔是好心!”
“好心还卖你,契约都从衙门里领出来了……”
“呜呜呜,相公,豆豆也是没办法子呀,昨夜你说想要采买一块玉佩,问豆豆要钱,豆豆攒下的铜板是要给咱家盖房子的,屋子漏雨都好几年了……你嫌弃豆豆不给,打了我一顿,大半夜抢了我藏钱的瓦罐,跑了……呜呜呜,相公,你从小身子骨就弱,再不能住漏雨的屋子了,豆豆就想卖了自己,给家里盖个房……”
很悲切,小丫头似乎常年缺乏交流,说话有些词不达意,但是哭哭啼啼间,却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畜生啊!
韩跃仰天一声长叹。
以前自己也算是混账中的极品了,偷鸡摸狗干过,坑蒙拐骗也干过,曾经深以为豪,今日方知,跟现在自己这具身体相比,以前的自己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面摊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满了人,十几双涨红的眼睛,仿佛看牲口一样盯着他看。
其中一个大娘,体态很是雄壮,猛然一口浓痰喷过来,气愤愤骂起来:“呸,年纪轻轻不学好,逼的童养媳去做奴,若是老娘生了你这样的种,早就生生掐死算了……”
“你生的出来吗你?还掐死。”行,大妈你正气凛然,这义愤填膺的架势我惹不起,一口浓痰咱忍了。
旁边一个小娘子,风姿很是绰约,早被豆豆感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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