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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身法,并非全凭脚力,要学会随气而动,御气而行。”
竹林前,老人为上官婉儿和牧童演示着如何躲避袭击。
时而奔走如风、只留道道残影,时而若游鱼自溪涧玩耍、瞬息调转身形,时而登高而起、抬手摘下一叶竹片,随手又将竹片掷出,贯入一旁竹木之内。
婉儿看的如痴如醉,那牧童看的昏昏欲睡。
不多时,老人让婉儿尝试御气行走,打发牧童继续放牛去了。
“唉……”
老人看着牧童的背影,略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上官婉儿道:“师父,要不要我劝劝师弟多上进些。”
“不必多劝他,这样挺不错。”
老人负手走了两步,叹道:
“我曾严苛要求他父亲,最后也没换来什么。
婉儿你要记住,一个人的力量其实很有限,哪怕你是旁人眼中的高手、强者,或是文豪、大家,都不过是当权者手中兵刃罢了。
想在这世上清者恒清,便只能躲开这个繁华俗世。
若想在红尘逍遥,清浊都不免沾身。”
上官婉儿仔细思索,低头行礼:“弟子受教了。”
“慢慢练吧,”老人笑道,“等你能在此阵中不伤分毫全身而退,身法就算你小成了。”
“是!”
上官婉儿定声应着,目送老师父缓步离开,目光满是坚定。
忘记此前,重学身法,以气御之,其实并非易事。
最初几个时辰就宛若蹒跚学步,百般尝试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上官婉儿很快摸到诀窍,先在竹林边全速奔跑,等自己速度达到极致,尝试去驾驭身周的清风。
如此一来二去,摔了七八次、撞树十多次后,她已是能在林间如意穿梭。
她将心神沉浸其中,却是觉得分外有趣,一边琢磨、反复练习,身法一道却是突飞猛进。
不过数月,上官婉儿已可自竹林阵势中全身而退。
这般进境也让上官婉儿颇感惊讶,更是勤加练习,又不断给自己增加难度。
这日,师父喊她到跟前,上下打量着上官婉儿,嘬了口旱烟袋。
“徒弟,这么着急出师吗?”
“弟子没有半点着急!”上官婉儿顿时急了,“弟子本领差得很,也想多在师父身旁孝敬。”
话肯定是要这般说。
“孝敬什么?我是看在你娘送东西的份上教你本事,”老人扣了扣旱烟,“若是能教你的都教完了,你不走我都要搬家。”
婉儿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师父……”
老人缓声道:“你这身法进境,当真有些让人惊异,来,与为师比较一番。”
“弟子不敢与师父动手!”婉儿低头呼喊。
“就比比看,谁先点到对方后背。”
“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婉儿抬起头来,眼底满是跃跃欲试。
老人也是气乐了,将烟袋一方、绑紧了袖口和腿管,缓缓吸了一大口气,有些萎缩的身形竟散发出逼人的威势,竟有了一点雄壮之感。
婉儿额头挂满黑线……师父您还能换画风的!
老人抬手打个手势,用低沉的嗓音道:“请出手!”
一旁牧童已坐在门槛上,嗑着瓜子、端着凉茶,差点就起来喊一声‘打起来打起来’。
婉儿走到老人身前数丈外,拱手行礼,随后身形突然朝左侧窜去,快若一阵风、动若御风行,一个折返手指点向老人背后。
老人微微皱眉,脚下一动、身形前冲,迂回折返抓向婉儿的脖颈。
这两道身影在并不算宽敞的小院中左右横挪、前追后赶,渐渐竟只能看到道道残影。
一旁牧童看的目光有些呆,都忘了嗑瓜子,总觉得自己好像此前错过了什么……
这般本领若是早练成了,去逛街买东西,还用给钱?这不是看到什么就拿什么,还能扭头挑衅几声‘你追不上我吧’。
少顷,两道身影同时停下,却是已交换了位置,背部相对。
老人微微一笑,右手慢慢抬起,手指捏着一根竹簪;婉儿的长发随之滑落,那三千青丝如瀑垂落的情形,给小牧童留下了深刻的童年印象。
婉儿右手也慢慢抬起,捏着一只长命锁吊坠,禁不住眨眨眼:
“师父,您怎么还戴这个?”
老人瞬间破功,转身冲过来,一把将吊坠夺了回去,骂道:“这是你师母给为师的定情信物!你什么时候从为师脖子上摘下去的?”
“就……刚才……”
小牧童小声嘀咕道:“那怎么判,平手吗?”
“怎么能平手!”
婉儿笑道:“师父肯定是让我了。”
“你赢了。”
老人缓缓吐口气,走回门前坐下,点亮了烟锅中的烟叶,在那叭叭抽了起来,许久没说话。
婉儿与小牧童对视一眼,后者低头磕瓜子。
她多少能体会到师父的心境,凑过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随手挽起长发,静静等师父开口。
“没想到,我还收了个天赋不错的弟子,”老人缓缓叹了口气,“你今后的成就,应当是在师父之上。
为师如今能教你的,也就是笔法了。”
“师父,我莫非天赋就在这辗转挪移上?”
“确实是少有的天赋,”老师父笑道,“老夫当年练到像你这般,少说花费了数年光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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