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王婆子怒骂道,“牌位被虫子耗子咬了,你们如果当差细心,应当早发现才是,可见平时根本不上心,只顾着躲懒,林府养你们这种奴才做什么!?”
吕氏的心意王婆子了解得十分通透,不愧是伺候吕氏多年,吕氏心中所思所想,根本无需多言,王婆子就了然于胸。梅雪嫣不由得感叹,这宅子里有些地位,也都是凭自己的本事。
先夫人的牌位出了问题,谁都会第一个怀疑吕氏,不管是人为还是虫鼠叮咬,吕氏都难脱嫌疑。
就算没人敢嚼她的舌根,但最重名声规矩的吕氏也不容许半点瑕疵。王婆子干脆直接说是虫子咬的,想息事宁人。
“王妈妈,这明明就是人刺的,林府竟然有如此以下犯上的奴仆,竟敢行诅咒之事,定要把她给揪出来!”
沈氏添油加醋了一把,直接定性为怀恨诅咒。
吕氏合上茶盖,淡淡瞟了她一眼。
“是啊,先夫人菩萨心肠,就是对下人都仁慈宽厚,我竟不知晓林府窝藏着如此歹毒的奴仆,不能就此罢休。”
吕氏语气徒然冷道:“你们三个嫌疑最大,我知道抑或有冤情,如果谁能指出祸首,我可以从轻处罚。你们最好是谁主动认罪了,免得被我追查出来你们互相包庇,族亲受到牵连。”
黄杏全身一软,跪坐在地上,以林府在临安县的权势,根本不需要如何对付他们小户人家,只要一句话,多的是人来排挤刁难,弄不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紫藤咬破了嘴唇,夫人待下人只是规矩严苛,其它方面都厚道,这回是动了真怒。
她甚至想单独认罪,免得三人同受牵连,可一旦定罪,她的下场绝对凄惨,双亲也好不到哪里去,谁没有私心呢?
“夫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先夫人辞世时,我们还没进林府,怎么可能跟先夫人有仇怨?更不可能拿她的牌位泄恨……”
紫藤有些急智,说话条理通顺。
话是讲清楚了,却触了吕氏的忌讳。要说先夫人去得早,那时候连沈氏都没入门,除了吕氏还有谁跟先夫人有旧隙?
王婆子眼睛一跳,喝道:“好个嘴硬的丫头,看来不动点刑,你们是不肯认罪了!”
“我……”
红芷直起身子来,若有若无地看了梅雪嫣一眼,欲言又止。
“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挨上一百板子你就知道了!”
王婆子唤来几个仆从,将红芷三人拖出去,红芷她们当然是哭着挣扎讨饶,黄杏胆子小,只淌泪水,但也说不出硬气的话。
一百板子别说几个丫头承受不住,就睡觉健壮男人,被打个几十板都去了半条命。王婆子是预估着把她们打死了,死无对证,此事就算是了结。
府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对此梅雪嫣早有体会。
梅雪嫣有些意动,紫藤和黄杏是湘竹院的丫头,虽然说不上很深的感情,但这俩丫头都是心地纯良的,少有那些阴毒心思,梅雪嫣和她们关系还不错,她想出言拦下。
但是明摆着有人巴不得往她身上引火,她出头就是自投罗网。她虽不断定对方到底是诬陷夫人,还是陷害她,但这种事,是人都忙着撇清的,何况梅雪嫣已经决心明日就请辞了,不能牵扯进是非中。
正犹豫时,扒着门槛哭哭啼啼的红芷却出声讨饶。
“梅姑娘!你救救我,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你替我求求夫人,饶我们一命吧……”
梅雪嫣侧了侧身,红芷刚进府一段时间,和她的确有几分交情,但红芷意识到梅雪嫣只是永无出头之日的童养媳后就生疏了,投奔了势大的沈氏。
自上次红芷被罚之后,梅雪嫣和她再无情分。
红芷临祸不求她的主子沈氏,偏来求她做什么?外人不知道的,听起来好似她俩的关系有多亲密。
梅雪嫣看了沈氏一眼,大概明白了,几日前清扫祠堂人手不够,沈氏热情地把红芷塞过来,便已经在做打算了吧,只是无意中也惹恼了吕氏。
见梅雪嫣并不言语,红芷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梅姑娘,救救我……夫人,此事与我无关呐……梅雪嫣!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好,既然你见死不救,我也不必当你的替罪羊了……”
“等等。”王婆子拦下说道,“这个丫头有话要说。”
红芷被松开扣押之后,几下爬到王婆子脚下,哭得话都说不完整。
“王妈妈,我知道!我知道是谁……是梅雪嫣!我为了替她隐瞒,她却无动于衷,想不到我当她是多年的姐妹,她却不顾我的生死!我知道我是贱命死不足惜,可梅雪嫣才是心肠歹毒之人,她连夫人都欺瞒过去了!”
吕氏瞧着林三郎,他积蕴着怒气,却没有正眼看梅雪嫣。
“红芷,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为了保命却构陷梅姑娘,那可就罪不可恕了。”
“夫人,我没有说一句谎话,您可以看看牌位后的痕迹,都是老旧的划痕,并非前几日的新痕。”
林三郎翻看着牌位,木屑上都有些积灰,颜色老旧。
“三郎你看,确实如她所说。”
吕氏转向红芷问道:“梅姑娘跟先夫人素未谋面,也非仇敌,为何要在先夫人的牌位上刻划?”
“因为她恨先夫人!她刚进林府的时候,身份确实不如何尊贵,所以和我这个丫鬟往来,我有一日便见她用簪子在先夫人的牌位上又扎又刺,一边咒骂先夫人买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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