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重兵把守,且那些目光炯炯的守卫个个呼吸轻巧,身强力壮,一看便知都是一群练家子的护卫兵。
景阳在远处谨慎的瞧了瞧,便见院里主房灯火通明,时不时似乎还有人声传出。
这下更让景阳确定了,那个所谓的黑衣人必定也来到了这里。
那么景阳就更有去看一趟的必要了。
她眸光微沉,下盘微微紧绷,清亮的眸子扫视了一圈便寻到了最优路线。
月亮此时已经高挂枝头,景阳像是一个耐心极佳的狩猎者,潜伏在暗处只待时机的出现。
终于在下一批守卫替岗的时候景阳身形一动,借着娇小的体型运用轻功从密集的树影当中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
梅花山庄在未退隐之时是江湖上极其有名的门派,门下众人无一不是身怀绝技,武艺绝顶。
尤其是轻功和易容术更是天下一绝,更何况景阳本来就天赋卓绝,还从小便练起,所有的精华都被她融会贯通,达到了一个更为不可思议的地步。
要不是这具身体不够强盛,以着景阳原先的能力,根本不用花这么多时间来寻找时机,直接潜入也是叫人难以发现的。
她按捺下喘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围,一步一步的靠近,寻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屏息卷缩起来。
“……大人,我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啊,你们不能将我说丢便丢啊。”
章启年那嘶哑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木窗传来,令景阳眉头一挑。
这是起内讧了吗?
“不是丢,是让你先去谎骗住陈青阳,我们会找机会将他拖下去的,到时候你会安然无忧,而且……出来之后那左都御史位置必定会是你的。”
说这话的声音低沉厚重,是被特意压着声音说出来的,可以确定这一定不是他真正的声音。
景阳侧过头往着窗户缝隙看去,但因为视线受阻,只能瞧见老态龙钟的章启年卑躬屈膝一脸愁容的站在烛光当中,其余的什么也不能瞧见。
“大人……”
“行了,难道你还不相信王爷说得话吗?”黑衣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严厉了起来,带着几分不耐,似乎章启年再多说一句话就要当场甩袖走人一般。
这番毫不客气的话语让章启年额头冒的冷汗更多了,他眉头紧锁,脸色发白,分明知道这是一次凶多吉少的牢狱之灾。
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之后向着声源方向行了一礼,沉着声音说道:“……那一切便将托付大人了。”
这话似乎令那人舒心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没有刚刚那般咄咄逼人了,“放心,你做的所有事情上面都看在眼里面的,不会让你吃亏。好了,现在账本和名册在哪?”
这话刚落,章启年便离开了景阳的视线,不出一会儿,便抱了一个上锁的盒子过来,恭恭敬敬的呈递了上去。
那是什么?景阳心下疑惑,那般严实的装着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再联想到薛衡说得那些话,景阳猜测会是账本一类的东西。
毕竟这国子监祭酒可是吃了那么多年的补贴,这账本记录的东西怕是足以叫朱明他们震惊,若是自己能拿到……
景阳才起这番心思时,余光便瞥见一对碧绿的眼睛,像是鬼魅一般沉静的注视着景阳,在昏暗的光影下,灵动诡异到极致。
似曾相识的模样勾起了景阳记忆当中的血腥,残肢断骸堆砌在皑皑大雪之中。
雪月当立,鲜血像是红梅,刺眼得惊人,那时也是这样的一对眼睛注视着景阳。
像是死去师兄的诘问,是怨恨与悲凄的交织产物。
景阳一瞬间便被那突然出现的黑猫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便不慎弄出了些许声响。
这点声音令风声鹤唳的守卫立马警觉,瞬间就围困到了这边,景阳粗喘着呼吸脚步慌乱了一瞬。
“什么人?”一个守卫瞧见了景阳的身影便大声出口呵斥,这声音让景阳瞬间回神,她白着脸左右环顾一瞬。
发现四周被迅速的给包围了,意识到这里的景阳毫不犹豫的朝着一方而去,手脚利落的将那边的守卫踹开,身形鬼魅的游走于刀剑之间。
不出一会儿,便硬生生的闯出了一个缺口。
但这番动静也引来了大批守卫,他们动作规整,气势凌冽,一眼就能知道都是一些见过血的沙场兵将。
景阳一边逃窜着,一边留心观察,虽然能够摆脱包围,但到底是没有先前那副身体灵活坚韧,才跑了没多久,胸腔内便是一股撕裂的疼痛。
她艰难的调整着呼吸,发现后面守卫的数量又多加了一倍,景阳皱着眉头看向高墙,右脚后撤微弯,脚下用力,咻呼便窜了出去。
像是利箭出弦,景阳脚踩墙面,三两步便登上了高墙,而后跃下便不见了踪影。
从后面匆忙跟上来的章启年双眼怒睁,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他恶狠狠的盯着那道高墙,大声吼道:“追!快去给我追!”
那副又慌又惊的模样狼狈极了,倒是在他身后那个全身裹得严实的黑衣人闲庭散步般优雅,他身量极高,宽大的黑袍将真实的身形掩去了大半。
但周身那股沉郁邪气的气质倒是突出得很,他端着姿态,瞧着章启年的这副模样轻蔑是说道:“章大人慌什么,区区小贼而已。”
“正七,去追。追上后,杀了他。”黑衣人懒散的说着,在他语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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