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长青面色不改,像是没有听到姬乐不轨的言词,笑道:“入世便是体验俗世的生活,你看这不是很好,我能赚钱养活自己,你也实现了你的理想。”
姬乐不语,反正他是说不过她,人和神怎么比,这点他还是有自知自明的。
滕长青缓缓入座,将那把菜刀收到台面下,捋捋衣袖,“有客要到,小姬让开!”
姬乐震惊不已,在这三年滕长青没用过任何术法,还曾嘱咐他们不可随意用术法改变凡尘、凡事的一切,把自己当作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若非初遇时的神奇经历,这几年的平凡生活险些让他忘了彼此的身份。而今居然……这么想着,姬乐顺意的避开,好奇的问道:“你是算到了有客要来吗?”
“他不是算到,他是看到!”一道磁性有力的声音冷不丁的插口,替姬乐解了谜题。
姬乐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侧头看过来人,挑挑眉,语气轻佻,“哟!这不会是传闻中的鬼面大将军吧?久仰久仰!找我们家相士有何贵干?”
鬼面大将军不负其名,一张被火烧过的脸皮扭曲的呈现在两人面前,除了不算漂亮却格外锐利精神的鹰眸,剩下的皆令人不敢直视,可他偏偏还不避不躲,自信满满的让自己这张唬人的面孔昭告天下。
一身戎装,凸显了他崖岸高峻,若雄狮若天鹰,不怒而威、气势威猛。身形笔直,竟是把小摊前的一丝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大好的天气,莫名的有些森冷血腥。
“解签百文、前程一两,姻缘……”滕长青直视着鬼面的双眸,对那张丑脸置若罔闻,只是在提到姻缘时顿了顿,那张云淡风轻的面容里似乎显出了些许为难,“姻缘还是免了!”
“放肆!”后面的两个亲兵怒吼,谁不知道大将军厌恶女人,更是不喜小白脸,这神棍故意拿姻缘说事不是讽刺大将军是什么?真真是白长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看来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鬼面将军怒极而笑,满是疤痕的嘴角扯开,青灰色的薄唇竟然显出少许的红润,“妖言惑众,整整三年本将军放任不管已属不严,来人……”
两侧亲兵涌上,姬乐眼色一冷,伸手一挑,刀把旋转,落入手中。他拦在摊位前,整个浪荡不羁的气质全然转变,瞬间,街道阴风阵阵,那些做生意的百姓迅速的关门闭店,撤的一干二净。
在鬼面将军嗜血的气势下,滕长青无知无觉,继续慢条斯理的说:“寻人……百两!寻贵人……千两!寻天赐贵人……万两。”
“万两,好大的语气!”鬼面手一摆,亲兵即刻立于原地不动,他看都未看一眼挡在面前的姬乐,双臂支着台面,直直的逼视着滕长青,为她的容貌和气度,眸中划过惊艳,随即一闪而逝,耻笑着,“这话说的可别比不上你这张小白脸。”
“留字!”滕长青取过笔纸,姬乐连忙将双刃别到后腰,殷勤的帮着把笔墨摆好,面噙笑意,那张清秀的脸庞生动又亲和,仿佛之前翻脸戒备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鬼面不多废话,大笔一挥,随意留下个‘尋’字。
字体勇猛,大开大合,似刀锋似流水。
滕长青拆字测算,须臾,取笔写来:“上穷路转迷,水急舟难度,万事莫强为,出处遭姑妒。”看了看似是在沉思的鬼面,继而收起签纸,续写了‘彐、工、口、寸’四个字,随之细白精美的指尖上挑,向东北一侧点了点,“沙漠边缘。”
“呵!”鬼面吐字嘲讽,“沙漠边缘你可知总共涉及有多少里?若本将所寻之人真的误入其中,等到本将寻去怕也仅剩枯骨一个。果然是废话!”
“将军勿急!”滕长青稳稳的坐在原地,完全忽视了左右靠近的亲兵,从容不迫的摊开一只手,手心白软一片,笑容清浅若繁华盛开,“定钱五千,在下方可告之具体方位,否则与理不合。”
鬼面眼角一抽,微微移开视线,半分不想搭理这个嚣张无度又漂亮无双的白面骗子,冷戾开口,“押下!”
姬乐抽出两把菜刀一耍刀花,刀锋凛凛剁向靠近滕长青的两双手。鬼面瞳孔猛缩,被对方极快的动作所惊,阻止已然来不及,脚尖一踢,生生将两个亲兵踹飞了出去。
“哟!将军既然还想听我家相士解签问卦,便耐下性子,没事动什么粗?”姬乐讥笑的把玩着刀柄,刀光上闪烁着丝丝血色。
鬼面冷凝着面孔,眯眼审视的看向他,若非他及时将亲兵踢开,那看似普通的菜刀足以切下两个亲兵的手腕,即使他加快了速度,仍是让那两人手腕留下了一道伤痕,滴滴血色落地,不一会儿沾染了一片。
不说鬼面有何感想,他手下的一行亲兵倒是变了脸色。
张良小城位处要塞,来往的客商、百姓或江湖人士繁杂,却无一不在亲兵的把控监视之下。世间高手不少,城中为数不多的几人几斤几两鬼面一清二楚,谁曾想,只是个开菜馆的厨子竟有如此出众的武艺,他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轻功内力的波动,除非这人比自己功力更为高深。
一直以来,在鬼面眼中滕长青不过是仗着面皮好看、骗吃骗喝的小白脸,而今前来无非是实在没了办法,权当死马当做活马医,要是滕长青说不出个所以然,还能将他借机拿下替被骗了银子的百姓出出晦气。他本心存怀疑,自然不能被滕长青三言两句所蒙骗,可却着实没想到滕长青身旁有高手相佑。如此,滕长青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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