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他们这些离开家乡远游的游子而准备的,虽然他们不理解他为什么如此突然决绝的要走,可他们没有反对,没有抗议,只是默默地祝福着他,希望他一切平安,早日归来。
因为在场之人心里都十分难过,除了大长老道出了他们今日的来意,竟然再也没有人有力气有心情说一句话,哪怕是嘱咐玄睿的话。一时之间,原本悲伤的离别之境,又生生增添了几分伤感。玄睿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一时面对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和爱护,无法适从,无言以对,无颜对视。
这些人,都是他汲汲营营奔找了二十年才找到的同乡同族之人,虽然相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可是无论是对他,还是他们,他们之间那种来自于故乡山水之间才能够培养出来的心心相连的感情,只有自己故乡才能够养出的气息却让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不仅让他感到心里暖融融的,更让他体会到了这种情谊的可贵,故乡的可贵。
“好了,别伤心了,又不是不会来,我们只是出去办一些事,等办完后还是回来的。”
在场者中唯一还算理智的恐怕只有雪辉了,她见场面一时变得凝滞,有些压抑,立刻笑着打活了氛围,努力把氛围变得活乐一些。
“是啊,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大长老也是最先控制住情感的人,笑着岔开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转而和蔼的问道:“小沁,小霁可是很想你,你们什么时候打算成亲啊。”
沁儿脸一红,低眉顺眼,不吭声。
“好了,别伤心了,该上路了,不然的话,日落之前就无法赶到县城住宿,便只能露宿丛林了。”
大长老能够看出玄睿虽然很理智,可是他此时正处于一种悲伤难过的感情之中,虽然他很理智的控制住了这种情绪,没有外泄,可是他已经没有其他多余的精力去在意场上的一切事故了。这种时候,只能由他出面调和。
“走吧。”
“我们送你。”
送行人多达数千,可说的话却大同小异,翻来覆去基本上不离这两个意思。
“族长呢。”
雪辉抱着女儿走了几步,却没有看到玄林,小声的向大长老询问。
“他没来,伤心。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出了问题,不来也好,省的多出事端。”
雪辉“嗯”的接了一声,却没有多说。其实再怎么隐瞒都没用了,因为玄睿已经知道了一切,就连那个粗枝大叶的沁儿都注意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忘忧族周围丛林密集,可是却有自己的密道可出。这一次出来,不同于上一次来,丝毫没有一丝隐瞒。在大长老的带领下,两个时辰后,三人重见天日,站在了该分手的地方。
这次,没有黑巾蒙目,他们紧跟着大长老走出了密道。
“就是这里了,你们回去吧。”
乌压压的不知来了多少送行的人,已经踏出了属于忘忧族与外界隔绝的界限。玄睿不想让他们的存在被别人知道,嘱咐他们快些回去。
“小睿,什么时候回啊。”
几位长老眼眶有些红红的,这一走,他还回来吗?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的根基所在。一个人若是不会到自己的源泉所在地,很快就会枯萎凋谢的。可是这一点,小睿不知道啊。
“不知道,看事情进展如何了。这一去我总要把事情办完才可能抽身。”
玄睿没有告诉一个时期,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能否完成,又如何给这群自己还没走就已经眼巴巴的盼着他回来的人一个答案?
他也不想走。虽然时间很短,可是这里是他的根基所在,他的灵魂ròu_tǐ都出于斯,长于斯,与它浑然一体,不可分离,令他魂牵梦绕、难分难舍的故乡啊。在这里的不满一年时间,完全抵得过他在异乡异地的二十年的光阴情分,他不想走,他爱这里。
可是他必须要走,因为他要弄清楚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原因关系着他的身世,关系着他世间最亲近的两个家族,无论哪个折损,对他而言都是挖心剜肝的痛苦和折磨。他必须要理清,这件事,这里的真相,丝毫不能有所隐瞒,丝毫不能沾染尘沙。
人群渐渐人数减少,可是却又那样的缓慢。在走的路途中,不时能够听到有人或是小孩的啜泣声。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路,长一些,再长一些。时间,再多一些,再多一些。步子,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是路很长,却有一个尽头。时间,很长,却倏忽而逝。步子,再慢,却一直再往前走。这种不可逆转的往前走的时间规律,让所有人突然之间都憎恶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长?维尔什么,为什么,干嘛要动?静静地不好吗?让他们一直看着他们三人,让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视线中。
远离家乡二十年,才刚刚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为何老天就要如此捂着眼睛?为何如此残忍的非要带走他们?
一步,一步,玄睿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踏出的脚印,看着自己的鞋尖,突然心里怯懦了起来。他不敢往后看,不敢面对着数千个红着眼睛、悲伤地强烈希冀着他能留下来不走的乡亲父老!因为那种眼神,他会留恋,会让他不舍,会让从来做了决定就绝不后悔退缩的他第一次无条件的选择放弃,选择逃离。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走,必须要暂时割断与他们的联系,必须要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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