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南宫玉总领朝政,每晚批阅的奏折如山,还要处理户部和军部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张居正和高拱曾来拜见过他,只做了短暂的交谈就离去了。张居正提醒南宫玉小心严党也许在密谋着什么,三天早朝不上奏绝不是严家的风格,他们也绝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南宫玉心知张居正说的有道理,但他实在没功夫深想,反正朱厚熜只闭关一个月,顶多也就再辛苦几天。
事情的曲折发生在第四天,南宫玉刚刚上朝,就有一队禁卫军簇拥着一人走进殿来。群臣一阵喧哗,可当见到簇拥的那人时全都跪地下拜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那人正是皇太子朱载垕,只见他相貌英俊,脸色苍白,精神却是不错,龙行虎步并无病态,来到大殿正中道:“诸位平身。”
接着向南宫玉施礼道:“皇叔监国辛苦了,近日小王身体好转,得知父王闭关修行,特意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南宫玉忙还礼道:“世子言重了。皇帝不在,太子监国,殿下既然龙体好转,当然由殿下总领朝政才是。”
朱载垕笑道:“父王明令让皇叔为摄政王,侄儿岂敢僭越,愿听皇叔调遣。”这时严世藩出列道:“皇上让应天王监国只因殿下龙体抱恙,如果皇上得知殿下已然好转肯定会让殿下监国的,这是祖制。”南宫玉心想“你要真心不想监国,带禁卫军进来做什么?这不是故意给我压力么?不过你来监国更好,我正好得以清闲。”便道:“严大人说的是,摄政之位非太子莫属,在下实不敢再坐下去了。”
朱载垕也不再谦让,走到南宫玉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道:“继续朝议吧。”南宫玉走下来后,张居正手捧奏折道:“臣有事启奏,山东河北的灾区虽已赈灾安抚,但今年的土地仍然贫瘠难用,臣建议从别的省调粮食前去,平价卖给两省灾民,买不起的还允许他们借贷粮食,待他们明年秋收后偿还。”
朱载垕看过他的奏折,徐徐道:“朝廷已经接济了他们一年,要是明年土地仍然贫瘠,是不是还要接济?欠朝廷的粮食是否能及时偿还?接济不是办法,只能让百姓自力更生。”
张居正道:“赈灾粮只是杯水车薪,如果今年不继续接济,就会有大量的难民沦为乞丐,流往别的城市,甚至会引起动乱,如此恶性循环,土地更没有人耕种,国家的负担也就更大呀。”朱载垕笑道:“刁民还敢造反么?如果全天下的百姓都懒得种田,都指望朝廷养活他们,早把我们大明吃穷了,此议不准。”
张居正支吾了一声,把话咽下下去,道了声“是”退回队伍,和高拱奇怪的对视了一眼,高拱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奏折,张居正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时严世藩和鄢懋卿依次出列上奏,内容都是扩建宫殿,加大征税力度,扩大江南桑蚕面积等一共八道奏疏,朱载垕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后就拍板同意了。”
当天朝议结束后一个时辰,张居正和高拱二人身着便装前来找到南宫玉,高拱直接问道:“王爷对今天的早朝有何想法?”南宫玉道:“太子监国合情合理,也没什么不妥。”高拱道:“下臣不是说的这个,是太子否决了张太岳的提案,接连准奏了严党的提案,王爷不觉得奇怪么?”
南宫玉心知官场水深,要先探明他们的意思再说,便沉吟道:“也许殿下有他自己的考虑,二位有什么看法。”张居正道:“王爷应该知道太子和严党向来是水火不容,就算太子监国也绝不会偏向严党,可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南宫玉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张居正道:“奇怪的是三天前我们才去太子府看望过,太子仍然卧床不起,太医说并无好转的迹象,怎么才两天功夫就康复了?下官和肃清都是太子的师傅,太子对我们无话不谈,凡是我们的奏疏太子是肯定会支持的,可今天早朝却让我们疑惑不解。刚才我们又去太子府上探望,太子下令闭门谢客,谁都不见,所以下官和肃清才觉得蹊跷,来找王爷商量。”
南宫玉道:“不管太子的行为有多奇怪,可太子就是太子,他有他的权利。一切还是等皇上出关以后再说吧。”高拱道:“皇上出关还早,看今天的趋势太子好像和严党联合了起来,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呀。”
南宫玉实在不愿参与他们的党派之争,道:“太子才刚刚监国一天,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再说了,我们对这件事也无能为力,对么?”张高二人对视了一眼,也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谁知往后几天的改变不但让徐高张三人疑惑不解,连南宫玉也感到了奇怪。第二天朱载垕就解除了南宫玉户部尚书的职务,重新交给了严世藩。第三日,宣布高拱和张居正退出内阁,由严党的人接替。第四日,加强了皇城禁卫军的布防,升严庆冬为大内禁卫军统领。文武百官都看出这是要“变天”的节奏,一天之内撤下两位内阁大臣,所有人在朝堂上噤若寒蝉,生怕一句话说错惹来大祸。
这一晚来找南宫玉的除了张居正和高拱外,还有徐阶,徐阶城府极深,可如今连他也坐不住了。南宫玉在书房接见了他们,徐阶道:“老夫认为太子府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太子绝不会如此反常。”南宫玉道:“徐阁老认为会出什么事呢?”徐阶摇了摇头,道:“太子除了上朝外,整日闭门不出,我们已求见了多次,都吃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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