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贾母就回来了。王熙凤忙笑问贾母元春的意思。
贾母摇头。
王夫人很咬了下牙,没想到她昨天才和元春商量好的事儿,这会儿她就敢善作主张给回绝了。心里直骂元春太傻,丢她的脸。
“那这事儿……”王熙凤看眼王夫人,然后询问似得看想跟贾母。
王夫人忙道:“母亲,我看还是等两位老爷回来了,大家一同再商讨此事。”
贾母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黄昏时,一家子便在贾母的花厅内聚齐了,唯独除了贾赦。
贾赦新官上任,还在忙于公务,尚未归来。不过早有传话的人把消息递给他了,贾赦只打发人来简洁转达他的意思。
“我们老爷说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听不听是个人的事儿,他概不负责,也不想再掺和此事。”
贾母第二遍听这话,生气是有些,但也没那么气了,他看眼贾政。
贾政就扫了眼王夫人,沉吟片刻后,便撩袍子给贾母跪下了,“儿女婚事,自该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各家都掺和一嘴,说各自的想法,我看大丫头的婚事就是拖到十年后也结不成。齐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恩师江洪榧最清楚不过。儿子今日特意走了一趟,去拜见他老人家,可怜他老人家卧病在榻,还要有受儿子的叨扰。得幸他老人家有高世之度,未曾嫌弃儿子,对于儿子的打听也是如实相告。”
“太保大人真乃汪洋浩博之人。”贾母叹一嘴,忙问贾政结果如何。
贾政照样说出了齐王许多好来,“我们夫妻知大哥可能是好意,但他不言明缘故,非要无端诋毁齐王爷,扯断这样一门好姻缘,儿子实在不解。恳请母亲明察,切莫耽误了大丫头的前途。”
王熙凤见贾政此状,也不好说话了,她已然尽力了。挽不回局面就看笑话也好,便抿着嘴站在一边。
贾母:“你可知道,若这门婚事成了,你大哥不帮衬你,齐王府那头难保会对大丫头刁难。”
“此事我也听说了,齐王府这次改主意,的确是可能瞧着我们荣府门楣亮堂了。但结亲这种事儿本就是讲门当户对,说到底还是姻亲,谁会没事儿总麻烦亲家做事儿,咱们荣府都不会如此,更可况是齐王府。再说大丫头去了也只是侧妃,上面尚有比她门第高的正妃顶着,也轮不到我们出什么力。”
“对,我看也就是瞧个门第,对外应酬时说出身不丢脸就行了,该是用不着咱们的大哥什么地方。人家齐王是皇亲国戚,身居要职,容太妃又是皇帝的亲婶子,有什么要紧事他们娘俩一张嘴就是了,还用得着别人么。”王夫人附和道。
贾母见王夫人和贾政一唱一和,同时在心里也觉得他们说的颇有道理。但这件事儿上,她之前毕竟听了贾赦的话。再改主意,贾赦那边保不准又好觉得她偏心了。
贾母近来可是存着拉拢大儿子的心思
贾母想了想,动了个心眼,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是你们姑娘的婚事,你们夫妻自己做主便好。”
王夫人和贾政皆一喜,忙谢过贾母。贾政就立刻吩咐人下去,让人明日就递消息给南安太妃,请她老人家帮忙传话,就说荣府这边同意了。
贾赦深夜方归,听人汇报了府内的情况后,蹙眉思虑。在他再三地警告下,二房还是执拗地自找证据非要证明自己的路走得对,他本是不该再插手了。但元春到底是他从宫里弄出来,既然她表示不愿意这门亲,实该为她再说一句。尽管这次他手里尚还没有实证,但以目前这情况只能把话先说出去了。
贾赦遂立刻去见了贾母。
贾母已然更衣卧榻歇息,打发鸳鸯通知贾赦明日再来。
贾赦便对鸳鸯道:“这话只对你一人说,你自己传给老太太,之后的事儿如何我便不管了。齐王他极有可能不举。”
贾赦说罢,便披着他玄色的斗篷大步离开,转瞬就消失在夜色中。
鸳鸯还没回过神儿来,脑子里荡了两遍“不举”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告知贾母。
贾母一听这话,登时气儿就差点没喘上来,也顾不得穿衣服了,忙起身喊人快去叫老二夫妻,又叫人赶紧把贾赦叫回来。
不多时,冬笋就来回话了,“老爷说这事儿还没实证,只能说给老太太一人听,让您心里有数便是了。若外泄出去,一旦传到齐王府,只怕整个荣府都得倒霉。”
贾母定了定神儿,忽然气得起来,“老大也真是,这事儿就不能早说!”
“大老爷提醒过,但没有实证就让消息外泄的话,也的确危险。而二老爷二太太那番说法,也着实叫人挑不出错儿来。”鸳鸯觉得大老爷没问题,也不能怪贾母,也说不得二房,只能从中调和。
贾母唉声叹气。待贾政夫妻来了,贾母忙问南安太妃那边是不是没传消息。
王夫人忙问出什么事了。
贾母急道:“我记得你们说明儿个再命人去传,是不是没有传话出去?”
王夫人为难地看眼贾政。
贾政道:“未免夜长梦,儿子便打发人去南安郡王府问了问。若是能传消息,尽早让南安太妃知道,也就同喜高兴了。”
“同喜个屁!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们,消息传错了,这门亲成不了。”贾母啐了一口,气得脖子有些发红。
“母亲,您息怒,这大晚上的哪能去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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