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和苏宛芷不熟,就是关系要好,苏有德也不可能相信直接小姑娘的话。
更何况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越近的地方死里逃生的可能就越大。
苏宛芷正要解释,苏天宇拉了拉苏有德的衣袖,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村长心里一惊,眼看乡亲们都往山上跑,来不及问苏宛芷为什么会这么说,连忙拖住距离最近的人:“别往那边跑,往南走,往南走!”
洪水近在咫尺,头发花白的村长一身布衣,伸出青筋凸起如干树皮一样的手拉住一个个经过身边的人,劝说他们向南逃命。
身穿布衣的少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满是信任的坚定让苏宛芷的心如遭重击。
地铁的悲惨遭遇,逆生而来苏婆子阴狠恶毒的眼神久久萦绕在脑海中,以至于她用冷漠冰冷的心隔绝周遭的一切。
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可恶的自私的。
苏天宇不一样,他给了她信任,还有老村长,五十多岁的老人,本可以领着家人逃亡,可却毅然坚定的站在分岔路口,耐心的劝说每一个人。
风呼呼的吹起来,不远处奔涌而来浑浊的大水就在眼前,老人花白的头发随风吹起凌乱不堪,可依然遮挡不住他明亮坚定的目光。
苏宛芷心底生出种种复杂的情绪,各种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而后突然做出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举动。
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包裹,重新系紧在肩膀上,狂热又大胆的站到老村长身旁,加入劝说的队伍中。
“大家别忘山上跑,往南,南边有大土坡,上山更危险,会有泥石流。”
然而,对方根本不理解她的好意,猛地一甩胳膊,挣脱苏宛芷纤细瘦削的双手:“拉着俺们干啥?啥泥石流不石流的,俺们没听说过,你瞎咧咧啥呢,南边那大土坡远着呢,跑不到就被淹死了,俺们要去山上。”
说完不管不顾匆忙逃离。
苏宛芷不被人理解,却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同样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有些人不听劝告本往山上,有些人听从劝说奔向南边土坡。
后方河堤决口越来越大,河水流速越来越快,片刻的功夫已经来到苏家村正中部位,河水由原本的脚踝高度到小腿肚,再到膝盖,逐渐升高向四周蔓延。
听前几天苏有德劝说的人好一些,贵重东西斗带着呢。
还有好多人来不及收拾,拖家带口匆忙逃窜。
眼看水快要流到面前,苏宛芷拉了一把苍松般屹立不动的老村长:“村长,我们必须马上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可是......”
还有许多人陆陆续续从村里逃出来呢。
“村长,看自己的选择,谁让他们不听您的劝说提前准备呢,必须马上走,要不然咱们谁都跑不掉。”
苏天宇走了过来,拉住苏有德的手:“爷爷,我们现在走,追赶奶奶和娘她们。”
生死关头,人性最真实也最脆弱,老村长所做的一切,在苏宛芷看来,已经足够伟大。
那些到现在还没有跑出来的人,无一不是对苏有德在打麦场开会的内容不屑一顾,却又把金钱把视若生命。
他们不值得同情。
长叹一口气,苏有德转过身来,不再看身后那些趟着河水逃命的村民,追着前方苏家女眷离开的方向,一路向南奔跑。
苏宛芷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苏婆子和苏老头一人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踉踉跄跄一走一趔趄,却依旧舍不得扔到沉重的累赘。
呵!俩人没被困死在院里,真是福大命大。苏宛芷冷冷的笑了笑。
岔路口,两人一眼看到了苏宛芷,苏婆子抡起胳膊冲了过来:“你个小贱人,是不是你把门锁了。”
轻轻动了动嘴唇,苏宛芷并没有发出声音,苏婆子却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是我又怎样?
苏婆子顿时火冒三丈,苏宛芷哧溜从她旁边溜走往南了。
苏婆子那个气啊,气的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亏得老娘我伺候你这么多年,小小年纪不学好,心思恶毒勾引人。”
几句话功夫,水位又高了,慌慌张张好几个人从苏婆子身边过去逃命去了。
老婆子一看是苏宛芷逃跑的方向,可不乐意了:“你们干啥呢,那可是个小贱人,命里带晦气,谁跟着她跑谁倒霉。”
听她这么一说,本来就纠结,再想起苏宛芷命硬的说法,直接跟着苏婆子,颠了颠背上的包裹,往山上跑去。
殊不知,他们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苏宛芷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那笑容里夹杂了太多的无奈心酸,却又无比的冷漠。
六里地的距离,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奔跑,也不过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等回过神儿来,身后已然成为一片汪洋。
看着生活的家园一夕之间化作废墟,被洪水覆盖,人们眼底只剩下空洞洞的绝望,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持续多久,就被痛苦淹没。
身边哀声悲痛哭声蔓延,心酸苦涩蔓延到每一个人心底,上至老人下至三岁孩童,即使懵懂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被母亲流不止的眼泪感染。
高约六米方圆大约一里的平坦土坡成为他们唯一的栖身之地。
安运河这条穿过苏家村的大河养育了一方百姓,却又把他们推进万丈深渊。
此时此刻,来自周边村落的人们拥挤在这一处。
谁都没心情说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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