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该说的都说了,可人依旧在蛮横不讲理,男人没碰上过这般泼妇头很疼,但还是手伸着只不过脸色阴沉带着警告:“你过来。”
看着那只手,刘念盯着食指根那处的红点,他看过很多遍都是这个模样,突然间拽过烛炎手用力擦可惜无论怎么擦都还在,隐忍多时的哭泣终究爆发出来,不管烛炎会不会吃了他或者杀他都不在乎,拉着手贴面哭得直抽气随时都让人有断气休克的想法。
烛炎保持转身的动作让刘念贴着自己手,哭得厉害脸都变得滚烫,他有多少年都没感受到这么温暖的体温了,他不记得自己的真实年纪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好像有了意识就一直修炼,人人都叫他天君是后来的事,依稀记得是隔壁山的蛇妖带着喽喽攻山,当时住的地方妖怪很少,年幼的家伙修为不够尚且在努力期,他嫌洞外打斗声过分吵闹就出来教训了蛇妖一顿,一看才知道对方是只丑陋的短尾蝮蛇。
丑不丑他不清楚,反正和自己相比是丑翻天了。
那一战后他就在山里出名,山中所有的妖怪都来投奔他,之后不乏有不服他的但是在后面的战役中都不得不低下头。
妖怪也会死,也会老,修仙渡劫失败的灰飞烟灭,遁入魔道的被他施法了断,步入情劫无法自拔的毁了前途,他记得最有名的白蛇,本也是前途无量的一位。
等到年轻的那批死了,老了,他还是当年的模样,于是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天君,叫的太久了。
他很不解陷入情劫的妖物们,无非两个局面:一是爱人没法接受妖物,二是被道士所抓拿去炼丹,和和美美的结局他看的太少,人妖注定是没法结合。
直到他见到那位小姐,明明是女儿身偏偏化成男儿模样,攀谈间觉得很有趣渐渐上了心,山中妖怪给他建的宫殿也不回了第一次认为有个伴生活也是不错的。
他知道自己对道士来说是怎样的诱惑,从入世以来断断续续都有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转溜但苦于无法确定是哪个人,他们布下各种陷阱等他上钩均失败,他不想杀人只是淡淡瞥过就放置脑后,修为不够连真身都没法看破,谈何抓他?
后来小姐仿佛对他也很中意,晚上羞涩酒楼相约以女儿身示人,皮相很不错,他知道自己有成亲的念头了,再过不久便带上贺礼登门拜访这才知道人家是当朝丞相的女儿,身份尊贵。
丞相对他的家世不满意放下话说除非抓到千年妖怪的心拿来给他就答应女儿下嫁,那时小姐下跪求父亲答应,看她非自己不嫁的样子于是他犹豫了。
一时没注意门后的身影。
几天后小姐突然跑到他的屋前说父亲答应了,而他也刚做好救她的准备,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手下的妖怪直到死都心甘情愿,不会哭的妖有一天也会流眼泪了,哭着说修仙时间漫漫有什么盼头,一朝成仙要断七情六欲除了命长还有什么盼头。
可是突逢换皮期,他回到洞穴等待蜕皮结束未曾想洞口轰炸,入眼的是丞相一家和几个道士,再看小姐哪里还有交往时的温柔似水,满眼渴望恨不得当场扒了他的皮取出他的心。
他问:“你不是说要和我成亲?”
“一个蛇妖还想娶我,你也配!”
他目光煞气暴露,尾巴一扫就叫两个道士没了性命,他对她难道不好?害过她?
最后来的人都死了,他把小姐放在最后捏着他的脖子问:“你不是说很想跟我白头到老。”
小姐呼吸困难脸颊涨红还不忘打他一巴掌,“妖……妖怪……”
眼神变得阴狠,手猛地用力对方就没了气,掐死她算是便宜,他对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女子耳边说:“其实我想半个元丹给你,这样可以让你一直陪着我。”可是她再也听不见。
面前的刘念哭哭啼啼不像样,像极了手下的妖物死前一脸深情却无力回天的样子,烛炎厌恶至极。
手想往下滑,他想起来那个女子当初也是这般哭啼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下一秒刘念竟然靠近他了?
“你当初想杀我,我记得,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就几天时间。”
烛炎动作僵硬,嘴角扯出冷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他真的不是杨炎,刘念抹掉眼泪碰到伤口,视线又是一花:“你陪我这几天,一周可以吗?一周后你杀我还是吃我都随你处置。”他看着电视里妖怪都是要吃人的,艰难的翻找出自己的存着塞烛炎手上轻声说:“我没有多少钱,所有的都在这里,你别变回蛇就这样陪我。”
烛炎有点想笑。
刘念着急起来:“你说多亏我才找回那丢失的一部分,作为恩人让你报答不算过分。”
烛炎还是想笑,从没有人这样跟他谈条件,刘念的头发变得稀薄,他心一动抬手摸了摸离开时带出几缕头发,比之前掉的还要厉害,“你想让我当你一周的情人?”
他脸猛地燥热,摇摇头解释:“不是,就保持人样陪我不是情人,说说话就行了,我不会打扰你。”
烛炎什么都没说,将对方脸颊边碎发绕到耳朵上捏了捏,在人急的想再加难堪的条件时淡淡说:“可以。”
刘念破涕为笑,握着那只手靠上自己脸很满足。
“去洗漱吧,我给你上药。”他抽回手站起来说:
“饿了,我下去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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