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完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半衣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
她看着前面的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很是郁闷,虽然只是展袍单向叨叨不休,容之只是听着并不见回复,但也是很妨碍她啊!
忽然左边的胳膊被碰了下,歪着头看去,竖在眼前的竟是一个晃眼的银针,吓得她立马绷直了身体。
“半衣,你让我扎下,就扎一下,我的两只手都被扎满了,可是我还是没找到医书中说的穴道……”同桌的安怡挨着她小声的哀求,那平常死鱼眼般的双眼此时竟变得星星点点起来。
半衣拿眼偷偷瞟了一下安怡那布满针眼的双手,浑身一阵肉麻,暗惊这孩子这是走火入魔了么?
抬头刚想拒绝,余光却看到安怡拿着针就要往她手上扎,下意识大喊一声“展袍”。展袍果然神速回头,于是安怡的银针碰巧又及时地扎进了展袍的胳膊上。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穿透整个书堂,只见展袍惊叫地跳出了座位。
半衣趁机做到展袍的位子上,利索地把他的书籍文具全扔到了身后自己的书桌上。
“半衣,刚刚到底怎么一回事?还有你怎么做到我的位子上了?”展袍胳膊上的针终于被拔掉了,又看到座位被占,抱着受伤的胳膊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我们换位子,容之和你坐一起我不放心!”半衣朝他做了个鬼脸,又转过头对着容之羞涩一笑。
“有什么不放心的?”展袍不解,瞪着个眼睛问。
“我心悦容之啊!”半衣也不解释,笑嘻嘻道。
“什么!你心悦容之!”展袍声音立马拔高,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吓破。
容之本来不想管他们的打闹,他脑中飞速运转想着一些事,突然就被展袍声音打断,刚好听到这句,还未咽下的一口茶被惊得噗了出去,正好全部喷到半衣脸上。
半衣抹了一把脸,一脸委屈地看着容之不说话,只用眼神问他要不要这么大的反应,前几天不是说好的么?
容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仓促地想从衣袖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擦却半天找不到,才想到自己一个男子哪来的手帕,只得用衣袖轻轻给她擦拭。
他余光里注意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装作随意的一瞟,入眼的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还有那未来得及收起的惊痛又哀伤的表情。
原来是他。半衣前几日只和他说过帮忙之事,倒未曾说过那人姓名,他还以为是在书院外,没想到就近在咫尺。
他的确如同半衣所说调查过她的身份,知道她是旧臣孤女,深受当年觞帝的喜爱,把她养在宫里同皇子一起长大,如今女皇登位,待她更是亲如姐妹。只是他的情报里并无(那尼)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半衣的信息都不是完整的,似乎被人刻意掩盖掉了一些。
忽然嘴里被塞入一个东西,容之轻嚼几下,顿时酸的眉眼皱成一团,是颗青杏。
半衣见状顿觉好笑,忙把他的那杯清茶端起给他,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才道:“你不喜欢吃么?我和……我特别喜欢吃,酸酸的脆脆的。”
“你们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展袍奔溃了,他在边上追问好半天了,但是他俩似乎把他屏蔽在外,只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他终于忍不住挥手斩断两人的目光。
“你刚有说什么么?”半衣和容之皆转过头看着展袍,异口同声问道。
展袍一指四周,对着他俩努努嘴。
只见同学们全都盯着这边看,原本吵闹的课堂不知何时变得安静异常。半衣装作随意地看向那个角落,孟枕依然低头看书姿势未变,仿佛刚刚的事并没有干扰到他。
他真的是礼秀么?真这般不在意么?不,半衣,记住你没有退路,你不能怀疑不能动摇。
她勉强对容之笑了下,便趴在桌子上不再动弹。
“这个给你,下午要上交的书画作业,模拟你的画风画的。”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副画稿从左边递了过来,他怎么知道她这几天忘记完成书画作业了。
“起来喝点热水,肚子就不会疼了,青杏味酸会加剧疼痛,不宜再吃了。”
他怎么知道她月事来了肚子疼?她刚刚明明掩饰的很好也忍的不露声色。
半衣直起身稍稍喝了点,顿觉腹内暖意融融疼痛减轻了些,感激地看向杯子的主人,却陷进他春风细雨般的笑容里。
自这天后,书院里便常常可以看见一对年轻的身影,或一起在青石旁温书,或在溪水山涧旁悠哉垂钓,或在晨雾中漫步而来,又或在月下赏月闲聊,他们悠然自得全然不顾路人的目光。
书院里一向没有出现过谈情说爱的事,至少明面上没有,虽没有明文规定却也约定俗成。所以一些夫子在对待这些事上明面上的态度是抵制的,怕有辱院风。但看着容之半衣那般,他们心里却又犯了难,这算是谈情说爱么?连手都没见牵过,一同走路连衣袖都碰不到一起,再者这一对容貌不俗举止得体看着也很舒心。所以,夫子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展袍最近有点郁郁寡欢,老头子来信又念叨要自己带媳妇回家的事,可是那些个姑娘看着就够吓人了,娶回家他也别想活了。娘亲心里眼里嘴里都是她的夫君顾不上他这个儿子,而阿姐不来剥削他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他如今真感觉自己是孤家寡人,有家难回啊!
好不容易在外有了第一个朋友半衣,虽然他有时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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