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赫然划过一道灵光,猛然间施嫣然仿若意识过来了什么,当即目光一沉恰好的被压低着的头颅掩饰过去。.qiuye
什么潜心礼佛,什么没有时间,怕也只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这临安国的皇后恐怕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简单。
果然宫闱这种笼子里关押的金丝雀能够存活下来的都是深谙生存之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因着昨夜爆发的刺客,尽管在于白日,保护着皇后等人的禁卫军依旧不敢懈怠半分,时不时的往左右两边的山林望去,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钻了空子,袭击被他们团团保护在中间的主子。
紧赶慢赶,远看黑压压一片片在数万阶石阶上蠕动的军队方才在日落之前抵达到了承安寺。
寺外候了一干等待他们到来的和尚,分拨两排立于上寺门的阶梯上,双手合掌虔诚得仿佛是在礼佛,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候在寺门正中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两旁各站两名长老,距离近了得以看清老和尚轻阖着眸,嘴唇翕动间带动上下唇那两撮花白胡子,数道沟壑纵横的的脸面上彰显着他的年事,大拇指微动轻拨着佛珠,浑然忘我的模样全然没因宫内来人而动弹一分。
许是习惯了老和尚的做派,也不见皇后等人有何不满之处,纷纷双手合掌虔诚的向他行了个佛礼,道:“慧达方丈。”
慧达方丈闻声方才缓缓睁眼,其中极致淡漠的睇了皇后一眼,大有目空一切的架势,口中溢出的言语尽显体恤,“施主们风尘仆仆而来,不如且随后堂安排稍作歇脚洗礼,再行礼佛。.qiuye”
“一切谨尊慧达方丈安排。”搁在这头,皇后却是放下了她的架子,言行举止与普通信徒别无二致。
碍于空余禅房的有数,入住寺院的仅有小部分人,余下的御林军大多驻守山门,谨防有人闯入行刺。
以寺为中心扩至方圆几里,随处可见身穿轻甲、一脸凛然正气的禁卫军在林中穿梭巡逻的身影,一方绿一窜黄,不掺任何杂色。
这在素来香火鼎盛的承安寺是少见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幅万人空巷的模样,只因每年的浴佛节被定为皇家祈求天泽的固定日子,在这一时期里承安寺的山门紧闭,不接受任何信徒的参拜礼佛,以求平安。
理所当然的,施嫣然和秦旭被安排到了一间,而住在她隔壁间的却是褚承言。
经过昨晚那一闹,绕是处于承安寺内,施嫣然仍然没法对褚承言彻底放心得下。
凡事多留个心眼总归好的。
沐浴净身洗去这两天来的风尘,施嫣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闲坐在禅房里,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暗,丝毫没有动身出去的准备。
礼佛这等事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她本就不是个信命之人,自然不会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活了十九年,她只相信人定胜天。
索性以伤为借口拒绝了随行礼佛的邀约,简单食用一些小师傅送来的吃食,施嫣然便熄灯躺下了,摆明了态度隔绝了他人造访。
翌日清早,施嫣然从浅眠当中惊醒,四下环顾了会,见着秦旭端着一盆清水进屋,下意识的以手撑塌坐直身子。
这一举动直教她眉头一皱,手掌处挤压的刺痛钻心蔓延,一扫初醒时脑海之中的混沌。
悄然拂去面上的不适,施嫣然抬眸望着秦旭将水盆搁置在木架上,考虑到她的不便,没让她用软柳刷牙,只是用温水简单的漱了下口,旋即将干面巾浸湿以后走至她身前细细的帮她擦脸。
施嫣然本意要拒绝的,但在看到那双被两层布条裹着的纤手时只得作罢,任由他帮她洗脸。
弄完一切,施嫣然安分的躺回床上,反正以她在外装出来的伤势必然需要卧病在床,参加不了承安寺针对浴佛节的种种礼节了。
忆起昨日从疾风身上讨来、连宫中御医都骗过了的假内伤丹药,施嫣然心中暗暗琢磨着阁下的来头,思来想去的还是没个头绪。
这时,有人候在外头敲了敲门,秦旭无言的征询过她,得到她的同意后去开了门,进来的人却教施嫣然微微吃惊。
隔扇门推开,被挡在外头的白光乍泄撒在朴素深灰的地砖上,拂去了屋里的昏暗,墨色到底的靴尖踩上,纹绣云锦的丹竹罩衫在流光的辉映下青光溢彩,伴随着他人的走动轻轻浮动,宛若风间竹影恍人心神。
逆光而站的脸面且随着他身动逐渐清晰,俊美异常的五官暴露人前,轮廓勾勒的线条恰到好处,有如能人巧匠细细雕琢的上好工艺品,美好得不像人间该有。
只见他踱步而来,窗格上微透的光打在他身上,愣是营造出了一副九天之上踩莲而来的神衹。
一步成景一眼入画的出尘仍旧没被他那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当中泛有的恶趣味所破坏。
恶劣与清尘两种极端的属性在他身上体现,竟是意外的共存糅合,就好似天生的他就是这般。
恍了恍神,施嫣然迅速压下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恢复平日里那副清冷孤僻的模样,眉头不自觉的拧起,“你来做什么?”
卫戍臣极具风雅的撤开扇子摇了摇,对在旁盯着他一举一动的秦旭置若罔闻,擅自走到床榻前坐下,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从她身上一转而过,末了凉凉回话,“过来看看某些人气数尽了没。”
抿了抿唇,施嫣然本就没指望能从他口里听到好话,心中上浮的期盼以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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