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将女儿与阿凉支去了外面,带着达吉就进了里屋,又将里屋的各处的帘子放下,到处盖的严严实实的,虽然这关于阿苏尔家的事已过了很久,但那时的血腥扫荡直到今日也让见过的人从脑海中忘却。
收拾好一切后,巴图盘腿坐在地毯上,那柔软的地毯已跟随了他几十年,巴图还清楚记得那当年在博克大会上拿了头筹,阿苏尔家的老汗王赐给他的,庆幸的是在这点上,草原民族要比中原人来得实在,若是中原遇到这样的改朝换代,新主一定会让旧臣们扔掉先王的封赐。
达吉拍了拍厚实的地毯,也是一脸感慨,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烟枪,不过马上被巴图打了回去。
“你知道我这地毯怎么来得,把你那玩意收好!”
看着巴图一脸认真,达吉讪讪收起了烟枪,见达吉老实了,巴图这才拉回了正题:“你说吧,世子回来是怎么回事。”
达吉说道:“这说来也可笑,我当时也没想到那人是世子。”
巴图一巴掌打到达吉肩上:“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哪里像个嘉绒人!捡重点的说!“
“嗯,”达吉应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生痛的肩膀,说道:“那日我正在收拾我马厩里的奴隶,我大儿子给我家牧场那捉到一个闯入者,那人生了一副嘉绒人的样子,但是穿着的是中原人的衣裳,我儿子本以为那人是在符国生活,结果上去一问,那人尽说自己只是辛国迷路的马夫。”
“马夫?”巴图问道。
“可不是吗?一个辛国的马夫怎么可能迷路到这么远的草原上,还正好落在我们的草场,”达吉说得有声有色,巴图觉得他才有点像个中原人,达吉接着说道:“我儿子觉得那行形迹可疑,又不像有主的,就把他捆回来了,说刚才留在我身边给我喂马。”
“接着呢?”巴图嫌弃的看向达吉,若是以前,有着自己草场和奴隶的一定是最勇猛的英雄,现在却是这瘦瘦小小的达吉拥有着这一切。
“接着啊,”达吉又拿出烟枪,不过被巴图一个眼神又吓了回去,达吉接着说道:“接着我也没发现那个糟老头就是当年的世子,直到我大儿子把他扔在我的跟前,我想妈呀,这不是当年的汗王吗?“
“那马夫与汗王长得一模一样?”巴图前倾身子问道,若说要是一模一样,那便很有可能是那世子了。
达吉点点头:“可不是吗?”他抖擞一下身子,接着说道:“我当时心里就慌了,可是当年我是看着汗王被砍了头,这长像如此相似,又是我嘉绒人,结果还没有等到我开口,他..他居然笑盈盈的先对我说道:‘达吉,你现在也有奴隶了呀?’”
巴图用力往地上一拍,若正是如达吉所说,这不是乌恩.阿苏尔还能是谁。
“你说世子在你帐篷里?!”
“是啊。”达吉拍手道,还真是没个汉子的模样:“我让他在我帐篷里休息了。”
谁知这巴图一巴掌打到了达吉的脸上,巴图声音也高了八度:“你傻你以为头人也傻呀,他心里那么歹毒,你背叛了老汗王难道他就能信任你,你帐篷你就真以为是你帐篷呀!”
达吉捂着脸,只觉得一侧火辣辣的,看着巴图这气势,脑子里也全是浆糊,只是弱弱说道:“你是说,头人在我帐篷里安插了眼线?”
“你总算想明白了!”巴图将门帘用力甩开,大步外走去,此时的巴图也是满脑子混乱,事情已过去三十年,现在再追究起到底还有没有意义,但乌恩毕竟是从前的主子,之前的汗王有恩于自己,现在乌恩在达吉家,必然不安全,此时到底当救不救。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达吉跟着巴图出来,听着巴图刚才一席话,达吉心里也是怕得慌,当年自己就是贪生怕死才出卖了主子,不过也是这样才换回了一众兄弟的性命,如果真如巴图所说,自己这几十年的经营也算功亏一篑了。
“你问我,我问谁!”巴图在大棚子里回来跺着步,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
弹指之间三十年,河水变迁,草木繁而又谢,就连赤子之心也从无畏变成了踌躇。
绍凌耳聪,虽然在外面,可老远便听见棚内有叫嚣之声,本是老远就看到有人快马来到巴图帐前,两人又匆忙进去,随后又有阿凉与玛尔沁出来,绍凌心里暗自一算,怕是里面出了些什么事,于是让逍遥继续做着活路,自己快步进了窝棚。
绍凌才跨进一步就看到巴图一脸愁容,而身边的来客更是一脸恐慌,自己与逍遥住在巴图家,见有了事自然不能做事不管,绍凌一走到巴图跟前,虽然身子在巴图面前显得瘦小太多,但绍凌将手往巴图腕上一搭,这力气却并不小。
“大叔可是有事?”绍凌站在巴图向前,直视着眼前更为矮小的达吉,在绍凌眼中虽然达吉的身形并不强壮,但是达吉一身衣服在这穷僻的地方看起来也颇为华贵,自然绍凌误以为他仗势欺人。
巴图摆手,可依然眉头深成川字型道:“绍恩人不必担心,巴图没事。”
绍凌接着道:“我与逍遥来此多有打扰,你们若有事我自然要出手相助了。”
见绍凌穿着一般,但是说话底气十足,而巴图又对这女子十分尊重,便知绍凌非一般人,于是二话不说直走到绍凌面前,腼着脸向巴图问道:“这位姑娘是?”
巴图白他一眼,不想作答,绍凌本也不爱多说,更何况跟前这个还是让巴图头疼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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