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的地牢里如同其他地牢一般,阴暗潮湿,异味很重,牢头叫哥哥打发去外头守住,不是什么正经堂审,我便一道进了来,陆庆之黑着面孔跟在后头,说来也确是叫他为难,自家亲爹拐了自家亲儿,如今亲爹叫人下了大狱···这境地,实在难堪的紧。
我虽是理解陆庆之此刻复杂的心情,可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办法同情关在大牢里的那个臭道士,若是爹娘不是为他所害还好说,若真是他一手操纵,那这个梁子就结大了······
“陆承林,呵,官府通缉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你到是聪明,跑去做了道士!想必有道士这个身份做掩护,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哥哥搬来过一张椅子坐在上头,冷冷着那个狼狈的道士说。
“哈哈······我陆承林躲避了二十多年,也早就过够了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今日犯在你手上,要杀要刮随你心意,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从我们进来开始,陆承林一直躲避着陆庆之的目光,只恨恨的瞪着哥哥,言语中尽是视死如归的绝然。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不大明白,人说虎毒不食子······你究竟长了一副什么心肝?竟然连自己亲孙子也下得去手?那么小的孩子···陆承林你到底怎么想的?”哥哥悠闲的翻一翻小台子上摆的几本话本,又给扔回了原位,许是牢头闲来无事翻看的。
“孙子?姓林的生出的孩子怎么配做我们陆家的子孙?”陆承林说到这里,神情一变,阴郁的瞧了我一眼,脸上的不屑与嘲讽显见。
“我们林家同你们陆家无冤无仇的,你这么做有些解释不通啊?还是说······你其实只是某个幕后操纵的那个人的爪牙,她不方便亲自出面,而你又因为有什么把柄有人家手上,或者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利害关系,这才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那么···让我们来猜一猜,后面那个人是谁了?哦!会不会是···嗯···姓祝的?”哥哥毫不理会陆承林这种轻蔑的神情,淡淡的说着。
“无知小儿!你知道什么!!!”陆承林红了眼,忽而激动起来。
“无冤无仇??哈哈······果然还是个毛头少年!!!要不是你爹当年审下的冤案!祝家怎么会败落?我又如何会外逃几十年连家都不敢回?”
“真的是你做的······”陆庆之红着眼,面上悲戚。
面对着自己神色哀伤的儿子,陆承林忽而沉默下来,低下头去,略为颤抖的手指紧紧交握在一处,面容更为苍白。
“新月······新月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将来还是要好好的待她。”良久,陆承林低声说道,神色未明。
“所以···你是跟我在交待临终遗言吗?”嘲讽的笑了笑,陆庆之上前一步,眼中的哀痛变成难以言明的讽剌。
“祝新月···呵呵,不如我明白告诉你!我陆庆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跟祝新月扯上任何关系!你欠了祝家凭什么要我用一辈子去偿还?我又欠了谁?你吗???所以你要用这么···这么狠毒的方式对待!我儿子才五岁不到!你竟然叫他亲眼见着自己外祖母和外祖父在他面前倒下,你竟然狠得下心将这么小的孩子拐走!那是我亲儿子!!!而你是我亲爹啊!!!你怎么忍心······”
陆庆之重重一拳打在铁铸的围栏上,鲜血顺着指缝滴到地上,眼中的愤怒愈来愈盛。
“你······你这孽子!”陆承林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起伏得厉害。
“你说你是为了报当年我父亲将祝家一下流放的大仇这才将我父母毒害了,顺带着再拐走了我儿子,可是说不通啊??我父亲解任已经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你早不来报仇,晚不来报仇,偏偏要选在二十多年之后才来?”
这陆承林正被捉进来之后便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的什么报仇雪恨之由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首先他肯定是个怕死的,不然二十多年前事发的时候也不会选择逃跑,既然跑了二十多年,难道会突然之间就不怕死了,才想起来要报仇?其次,拐了兜兜之后散布了那么多个烟幕弹,看上去像是在迷惑我们的视线,要实际的结果却是将他引了出来,这更像是有人特意抛给我们的谜底,既然我们那么想要追查凶手,那么想要寻个结果,那么,便给我们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结果。
可陆承林为何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说出后面操纵的那个人来?是什么会让一个惜命的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全了背后那人?
“是谁?是谁要你做的?”陆庆之显然也是不信他那套说辞,平复了稍许,声音复又冰冷起来。
“没有谁!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就是我做的!我恨毒了姓林的那个杂种!害得我这么惨,我早就想弄死了他!”陆承林恨恨说着背过身去,不再面对着我们。
“你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可惜,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自己将她挖出来!而你······说不说都同样免不了一死!我劝你,不如说出来,也算是给你这罪孽的人生积一点阴德!不然······就这样狼狈的模样下去了,恐怕也没有脸面去见先夫人吧?难道你在人间逃亡了二十多年,想死了以后再继续躲起来鬼都不敢见?”哥哥胸有成竹的模样叫那陆承林身子突然抖了起来,他神色痛苦的蜷缩在角落,似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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