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事毕,我会回来寻你。”握着她肩头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气,段珩暗自忍了心头翻涌的情绪,“如今形势莫测,阿蓠万事小心为上。”
听了他的话,江蓠掀开眼帘,胡乱点了点头。
她不过是个小角色,祸患断断是找不上门来的,只不过他心里担忧,才会万般嘱咐,怎么也放心不下撄。
可最为担忧的,还是江蓠。
“你才是要小心……”她深吸一口气,终是开了口,“出城之后免不得东躲西藏,若是你愿意,可以去重英山避一避,报我的名字就是。别的不说,好歹能睡一夜好觉。”
闻此,段珩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入冬的夜分外寒凉了,江蓠先前一直没觉得,今夜却感受颇深。
站在原地,她望着段珩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隐在浓重的夜色里。
不知站了多久,她只知道风越发寒凉,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肩上的大氅都不管用了,那些风直往骨子里钻,冻得骨头缝都开始疼了偿。
她从未觉得,原来看着人离开,也是这样难受的一件事。
…………
夜色渐深,万物归于沉寂,想必是第二日天气不甚晴朗,玉盘似的明月被乌云遮蔽,更衬得夜里分外昏黑阴沉。
这般幽静的夜,正适合安安生生睡一觉。
萧子翊从宫中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本想简单洗漱之后就睡下,没料到外裳刚刚褪去,就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许是因为心急,那脚步声乱得毫无章法。
也已经深了,能在这个时候还有胆子直冲过来的,有且只有江蓠一人了。
本想吹熄烛火,听了她的脚步声,萧子翊直起了身子,虽是有些疲惫,但他还是披了外裳坐在桌边。
倒了一杯茶的功夫,门已经被粗暴地一脚踢开,他抬眸看去,只见江蓠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想来一路上急急忙忙,肩上的大氅都跑得歪了。
他没来及开口,她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夺了他手上一杯新茶,仰头灌了下去。
萧子翊看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搁在桌面上。
一路跑回来,江蓠当真渴得要命,没顾上说话,先喝了个饱。
“赶上了赶上了,亏了你还没睡。”她舒了一口气,随手擦了擦嘴,“你今日都不在,我一整日可记挂的要命。”
听了这句话,萧子翊扬了扬眉,打趣了一句:“阿蓠这话说得,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他笑了笑,“不知是记挂我,还是记挂宫里发生的事?”
她阁下茶杯,翻了个白眼,“你可别打趣我了,快些说。”
光是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萧子翊心里就有了些底,也知道她这次前来必定会问及神机处的事,可他瞧着她急切的模样分外有趣,故意扯开了话题。
“对了,我回来就听得却羽提及你独自出了府,不知这黑灯瞎火的,阿蓠去做了什么?”
被这么一问,江蓠语塞了,故作掩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掌心中来回晃荡,“……明知故问。”她嘟囔了一句,“好歹是当值过的地方,怎么着也得去看看。”
“这是自然。”萧子翊随口应了一句,“只是看你方才的模样,怕是出去这一趟遇上了什么人?”
他问得风轻云淡,她愈发显得心虚,“我……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可走了。”她将茶杯搁在桌上,弄出些声响来,“当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就知道揶揄我……”
姑娘家都是纸糊的老虎,面上硬气一点,其实心里虚的要命,说话底气都不足。
其实心里知道她今夜见了谁,萧子翊抬起手撑了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半晌。
直到盯得她不自在了,他才开了口,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说起来,段兄本该在得了消息的时候就出城了,如今见了你一面,怕是再出城就有些难了。”
对于这些事,他如此知根知底,江蓠也没再兜圈子,“……是啊。”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变成这个局面?”
“原因倒是简单。”萧子翊徐徐解释道:“不过是罗淳欺君犯上,没有依照吩咐上交什么,才导致皇兄龙颜大怒,迁怒了整个神机处。”
听了这话,她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萧子翊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虎符。”他垂下眼眸,思索着说道:“我可是废了不少力气,才从御前的内侍口中问出这点消息,总归是进宫一趟,也算不虚此行。”
越听越疑惑,江蓠皱了皱眉,“罗淳既得了虎符,为什么不交上去?”她挠了挠头,“在密室里他还说是奉了皇上之命寻找此物,到头来又不交上去,这不是自相矛盾?”
说着说着,她想到了些什么,话头一顿。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今夜的事,她惊得张开了嘴,“……怪不得段珩跟我说了好些听不懂话,还要出城避难。”她望向萧子翊,惊疑不定,“虎符……在他身上。”
虽然早就想到了,但看着她惊诧不已的模样,萧子翊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没错。”他顿了顿,“皇兄得不到虎符,自然不会要了罗淳的命,段兄这是在替罗淳争一条活路。”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江蓠想明白了些,但多数还是迷茫,“罗淳作为臣子,为什么不将虎符交给皇上?”
“其中牵扯暂时不得而知。”萧子翊缓缓说着,“既然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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