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下午。
“没事没事，别往心里去。老张他说话一直这样，冲得很！”楚风和颜悦色地安抚着楚升道，“反正劳动节也没几天了，之后就是一阵淡季，人手也不是特别缺。这样吧，为了避嫌，你就暂时休几天假，出去散散心。”
“爸，我……”楚升道心情自打早上被训斥后就一直低落。
“别说了，这事也有我的不对。我估摸着应该是我早上回来时没关门，这才让白焰跑去茶餐厅的。”楚风诚恳地自我检讨道，“你啊，再自责也没有用。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是说过吗？凡事要向前看！老在意着过往事事，那是失败者才会做的事。”
“正好，白焰最近不是胖了点吗？你呀，出去时顺便带着白焰，让它多动动，减减肥。人呐，活在这世上就两种东西最为重要：一是健康，二是心情。健康是做所有事的前提，心情是左右所有事的关键。”楚风拍拍楚升道的肩膀，缓缓站起，灿然笑起，“听爸的话，高兴点！”
楚风离开，走出家门，家中只留下楚升道和白焰。
楚升道瞑目呼吸许久，心中久久回想着楚风以及早上店长所说的言语。万般思索，思绪千万。
期间，白焰悄悄走到楚升道所在的房间。它看着双眼闭合的楚升道，没有发声，默默走回原处。
半个钟头后，无数疑惑堆积于脑海中的楚升道安奈不住了，他走到电脑旁坐下。开启电脑，挨个上网搜寻自己不解的问题。
问：【餐厅做切配到大厨，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答：【看餐厅要求和自身资历，切配一般得升职到副厨，再到主厨。天赋好的两三年，一般的五六年。也有例外，我认识有个人一年半就完成了这两轮晋升。】
问：【做切配做得好，奖金能有工资高吗？】
答：【切配这种小工哪有什么奖金？顶多好言几句，久了给你升职。奖金有工资高，怕不是这餐馆是你自家开的。】
……
几个钟头后，楚升道将疑问尽数搜索完毕。
随后，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头颅后仰，望着印有粉蓝色图案的天花板，唇口微张。
不查不知道，自己一直还是那个住在精神康复中心，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学成了厨艺？能够自己赚得人生第一桶金了？只不过是父亲好心安排的，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捷径。
眼界开阔了？可以一个人过好生活了？油米柴盐酱醋茶，生活可不只是三餐这么简单。
懂得与人接触了？足够自行拓展人脉了？若不是肆目，若不是白焰，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碰不到余文丹、沈慧、江兴悦等人。
楚升道看着永不变换的天花板，心中百味杂陈。他深感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幼稚，更令他难过的是，他不知该怎么摆脱这些，如何快速地完善自己。
……
次日。
“哟，早上好哇！身体被开发了二十四次的男人！”一大早，肆目准时降临，问好的话语如往常一样，一成不变。
“早上好。”楚升道有气无力地回道。他单手托腮，目光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右手把控着鼠标，或是滚动、或是点击。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打开了诸多窗口的浏览器界面，那些窗口涉及方面甚广，大多关乎着人际交往、社会潜规则、赚钱等话题。
“怎么了你？突然看这些？”肆目有些不解，默叹一声，“唉，这些东西不是查阅资料就能了解，就能明白的。这些都是生活阅历，只能自己慢慢去亲身体会。”
“这样啊……”楚升道敷衍着，手中动作和眼球运作依旧。
“啧啧，一天不见，咋还变了个人。受什么刺激了？”
“算是吧。你不是可以搜寻我的记忆吗？你直接搜吧。”楚升道神情不变。
“得！”肆目知道自己光问是没法问出什么东西了，毫不犹豫地动用鬼识，快速读取楚升道昨日的记忆。
半晌，肆目没了动静。
“唉。”楚升道朝电脑屏幕摇了摇头，意表对网上答案的不满。
“唰唰！”倏然两道光影从屋外窜进屋内。
“噗——啪！”
一大盆混有冰碴子的冰水在一瞬间泼出，不良费一滴地全部泼到楚升道身上。
“噗——啊！嘶——”突如其来的冷意，惹得楚升道浑身发颤。同时，这股刺激，将他大脑激活，从电脑屏幕处脱开。
“你干什么？！”楚升道愠怒地咆哮道。
“可以，可以，这样就对了！没想到你还算有点血性，都敢吼你鬼哥了！”肆目用它那飘渺地声音嘲讽道，随后，一个本该呆在主卧的梳妆镜飘到楚升道面前。
梳妆镜正对着楚升道，搁着恰好的距离，把楚升道整个人都照入镜中。
“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肆目怒喝道，“屁大点事，就颓废成这样，以后的挫折多了去了，那还活不活了？！”
楚升道哆嗦着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疲倦，双目无神，双眼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灰黑。
他从未见过自己有过这般模样。
“做错事被训斥怎么了？没有错过千百次，是没办法万事皆通的！认为自己是依靠父母，丢脸？多么愚蠢的想法！父母给你提供优良的条件，你更该去珍惜，去接受！谁都是从依靠别人，慢慢蜕变成自己独立的。有谁自打出生就什么都会的吗？没有！思考太多，不去行动，自己给自己堆积痛苦、怨天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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