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二十四年四月十五,元阳府城。
东门外此刻搭起了凉棚,一众官员们站在凉棚外,等候雍王殿下到来。
在他们左右两侧,则是依例从都司请来的精锐兵丁,负责维护现场安全秩序。
百姓们被驱赶得远远的,只能爬到树上瞭望,凑一凑亲迎雍王的热闹。
初夏已至,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以至于把官员们的瞌睡虫都勾了出来。
可即便再犯困,在场几十号官员们,都得强行打起精神,不能在关键时候出纰漏。
终于,一名兵卒骑马飞驰而来,下马后快步走到凉棚内,向一众大佬禀告道:“启禀诸位大人,雍王殿下距此还有三里!”
这已经是极短的距离,一时半刻正主可就到了。
官员们打起精神,整理官袍一番忙活后,果然看见远处飘扬的旌旗。
这是王府的仪仗,雍王到了。
远处队伍徐徐前行,只过了七分钟,王府队伍就来到了东门外。
王府几十名仪仗人员分列道路两侧,赵延洵的王驾来到了中央。
陇右官员急忙迈步向前,田景同走在最前面,在距马车一丈远的地方才停下。
几名小太监搬来下车用的梯子,领队的林全小心上前,缓缓将马车帘子拉了起来。
与此同时,王府两位长史也出现在马车两侧,这样重要的场合他们不会缺席。
马车之内,只见赵延洵徐徐起身,然后从里面探出了身子。
只见他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蓝色圆领团龙袍,腰束玉带脚踏皂靴。
即便是对他抱有成见的官员,此刻见了这位年轻藩王风采,也不得不夸一声俊秀翩翩少年郎。
“臣等恭迎殿下!”
在田景同的带领下,一众官员尽皆下拜,场面可谓壮观。
赵延洵走下马车,周承平和关和泰连忙上前,他二人此刻也身着官袍。
来到田景同面前,赵延洵亲自将这位大佬扶起,同时说道:“田大人请起,诸位大人请起!”
当田景同被扶起后,其余官员也都站起身来。
“诸位大人齐聚迎接,让本王十分感动,多谢诸位了!”赵延洵笑着说道。
他没有摆王爷的谱,这是他与陇右官场的第一次接触,他想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毕竟后面大家还要一起合作,只要有机会就该拉进关系,当下这就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殿下车马劳顿,还请前面奉茶!”田景同笑着说道。
在场这些人,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他们脸上的笑容几分真几分假,其实是一门玄学。
事实上,赵延洵在云唐山逗留的事,这些当官儿的都知道,车马劳顿就是个笑话。
与官员们来到凉棚,里面设置了一张四方桌,但只在南北两侧设置了座位。
所以能和赵延洵一块儿喝茶的,便只有巡抚田景同一人。
但赵延洵不想和田景同一人喝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更愿意和这些当官儿的喝酒。
在当下世道的社交方式中,喝酒无疑是拉近关系最快的办法。
但这些赵延洵也只能想想,在当下这个场合,喝酒肯定是没可能的。
赵延洵落座之后,田景同坐在了他对面,此刻便有差役端着托盘上前,将两杯茶水放到了桌上。
“殿下请……”
迎接藩王就藩的仪式,其实并没有固定程序,所以整个过程都是由田景同拍板。
此刻简简单单一杯清茶,连个充作装饰的糕点都没有,这已经表明了田景同冷淡的态度。
可对他的这一态度,赵延洵却把握不住。
田景同是封疆大吏,他的心思别人若是轻易看穿,那他也混不到这个位置。
两人一同喝了茶,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一阵没营养的瞎扯淡后,整个迎接仪式便结束了。
赵延洵本想与官员们多聊几句,但田景同根本不给他机会,以衙门公务繁忙便将众官员遣散了。
“殿下,如今西北边关外,我大晋与胡人的战事从未停歇,各衙门都有自己负责的事务!”
“比如转运粮草,军械,车马……数不胜数,这几个月臣都不知是如何忙过来的!”田景同抚额道。
但赵延洵却抓住了关键词,转运粮草军械,这些东西在末世可都极为紧俏。
于是赵延洵便对此事留了心,日后要想办法搞清楚,转运军粮军械的路线。
等到丧尸大爆发后,这些军粮军械必然会被抛弃,他就可以将其据为己有。
“田大人可得注意歇息,陇右的担子可都在你身上!”赵延洵劝慰道。
今日赵延洵表现得平易近人,确实收到陇右官场的好感,至少这与印象中目空一切的藩王不同。
一场迎接仪式就这样结束,陇右官员们散去之后,赵延洵的车队才得以进入城中。
雍王府在西城,占地超过百亩,当年还是秦王的大晋太宗皇帝,潜邸时便居于此处。
后来朝廷削藩,太宗皇帝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得以入主皇城之后,这处秦王府便空置了下来。
自太宗皇帝以后,皇室再无人再受封秦王,甚至连陇右之地都不在作为藩封之地。
百多年时间过去,元阳府终于迎来了新的藩王。
这样破天荒的新鲜事,百姓们想凑热闹沾贵气很正常,可惜官府不会给他们机会。
从东门通往王府的街道,被官府差役们全部清空,就连街边铺子都全部不许开张。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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