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鹏程说:“大哥,我只与你说这一回,这姻亲势必得结成,柳氏哪里都不缺,就是身份上也不差。你就是不看在承逸和汤家的面子上,这柳家的情分咱们也得顾全了!日后莫要再提扶正孟氏的事,有我在一日,就不许此事发生!”
甄鹏辉听得心烦意乱,经过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也渐渐消了扶正孟氏的心思。嘴上虽不说,但心中就是这么想的。现在听弟弟又因着这事对他变脸,他自然心里不高兴,烦躁的挥了挥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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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自酌今日的好心情也算被甄大老爷毁了个够,两位老爷一走,便有源源不断的礼送上斓风院的门来。
汤自酌知道这是赔礼。
但是身为读书人,最不屑的便是这个,就是今日甄鹏辉送再多的礼来,他也还是不会因此就对他有所改观。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甄家的家主态度恶劣至如此地步!
柳觅初见他不高兴,心里也不舒坦,自己习惯了甄鹏辉的冷言冷语,但舅舅没有见过,今日他这么一闹,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自己脸,舅舅如何能好过?
她一向都是这样的,自己在外如何吃亏如何心酸都能忍,独独见不了亲近之人为自己忧心。
遂转移开话,说:“舅舅,时候也差不多了,晨起你说的那幅画也该裱起来的,我还等着看看您的没骨花卉呢,听说是极为了不得的。”
汤自酌看她:“倒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拍马屁,我做的分明是绿肥红瘦图,哪就是什么没骨花卉了?”他也清楚外甥女这是做什么,当下也配合的装作无事的样子。
柳觅初笑:“管是什么的,我从来作画也不好,幼时父亲为我找了专门作画的老师,可惜没天分,还得舅舅指点。”
“熟能生巧的事罢了,日子久了自然能画出风骨来,还是不够努力,哪来天分一说。”
她皱了皱鼻子:“怕是此生也与作画无缘了,只得多看看舅舅的解了馋也算。”
汤自酌摇头笑,坐了没一会儿就起身回去了。
柳觅初是有话与甄朗云说的,她拉了甄朗云进里间,问:“二老爷是如何知道我父亲乃柳寒儒的?”
他淡淡的握起她的手把玩:“你当真是个傻的。”
她不服气了:“二爷怎的如此说话。”
甄朗云就叹气:“你果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这么一说便叫她心里惊了惊,听这话的意思,她合该是记着什么的,可是现今忘了。
大老爷一听柳家的名字便默不作声,明显是柳家与甄家还有什么关系,但她绞尽脑汁却半点想不出来。但这么一通闹也叫她想明白了不少事,同时又因此多了不少疑惑。
她在凝欢馆几载,基本是足不出户。初识甄朗云那一日听说也是他几年来头一次从京城里回来,那么在不认识她的情况下,他缘何就对她在意上了,缘何就是揪住她不放?
她去涂山的庄子上,甄朗云也在,但是她彼时说出去不过一介普通女子,为何就邀请她去了甄家的别院?若非她自作多情,定然是早就对她有了感情。
但此事又确凿无疑,甄朗云的性格冷淡漠然,就算是之前见过几次,也不会好端端的就对她在意上了,更不要说强制带她去别院里。
还有在金店了,他见面就是生气,想来也是因为那条送与他人的绦子的缘故。
快入孟德关口的林子里,山贼追杀,偏生就有一批护卫赶来救她,那护卫临死前对她说,他家主子定会护她周全,彼时她以为护卫许是认错了人,她无亲无故的,能有谁愿意舍生护她周全?可是她在林子山洞里快要病死的时候他出现了,他救了她,一路回了甄家妥帖的安顿……
在她对她还是全然陌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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