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初猜想的果然不错,甄朗云走后,她又在素藻楼歇息了一阵才往出走,闲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回来,这时候已经到了酉正。
回来的时候正见飞扬在正堂门口候着,见她来了就说:“二少爷被老太爷留下用膳了,过会儿遣人给您传膳,您不必等。”
她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今个儿晚上只能啃两口点心垫垫肚子,不曾想甄朗云想到了这一点,一时暖心。到底是赶了几天路,三四天没正经的好好歇歇,再加之她又有些认床,在驿站便睡不好,用过了晚膳就觉困意上来了,吩咐寻珮过半个时辰就来叫她。
谁想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再次醒来的时候脑子不知为何昏昏沉沉的,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却摸到了触感冰凉的缎袍,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寻珮?”开口才发觉声音嘶哑的不正常,粗粝的像填满了沙子。
一只大手很快的探到她额头上,随之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气味盈充于鼻尖,“不舒服?”
柳觅初睁眼,企图借着他臂膀的力撑坐起来,浑身松软无力,头钝钝的疼,心里清楚怕也是中暑了。
甄朗云叫了一声寻珮,脸色有些阴沉,然后顾自起身去桌子前倒了水来送至她唇边。她就着喝了两口,寻珮匆匆忙忙赶进来。
寻珮见着二少爷将夫人揽在怀里,尚且顾不上回避,一眼便瞥见了夫人脸上不正常的酡红,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忙说道:“我去请大夫!”
柳觅初说:“回来。”
又按着甄朗云的手:“我没有什么大碍,睡一晚上便能好,大晚上的还是不要劳烦人了。”毕竟不是在甄府,很多事都不方便。
甄朗云蹙起眉头:“你是我的夫人,在甄家你是正经的主子,便是使唤阖府的下人都没有任何不妥,何谈劳烦?”
寻珮听了赶忙往出走,也不顾了柳觅初的意思了。
柳觅初无奈,但是心里又泛着淡淡的甜,乖巧的应了一声便往他怀里钻,问:“二爷什么时辰回来的?”
他手上使力,把她揽的紧了些:“回来不久,二叔祖留我说话。”
她说:“方才听表老爷说你最得二太爷的喜爱。”
甄朗云道:“祖父与二叔祖兄弟情深,我年少的时候一半在夷光度过,一半就是在这里。”
柳觅初一听夷光便起了兴趣,挣着爬起来,对坐在他大腿上:“夷光果真如同传闻中那样?”
他伸手探了探她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又看了看她发亮的眼睛,“圣贤之地,非同一般,传言尚不能传神之一二。”
她脸上顿时又是失望又是赞叹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非男儿身,否则定要去夷光学做圣贤。”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淡笑说:“这有何难?夷光素来都有专为女子设立的学堂,只不过鲜少人知道罢了。”
听他说的轻描淡写,柳觅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满天下学子皆向往的地方,说起来可是她身边这位家里的族学!何等的豪气万千。
“奈何妾身早已嫁作他人妇,不能抛头露脸的。”她装模作样的叹气。
“你只管耍贫,你若是愿意我如何不能教你?可慢要忘了你的夫君出自夷光,肄业之际是当年的第一名。”他却当了真。
柳觅初略略惊讶,甄朗云少有自夸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冷冷淡淡,顶多她问起了说两句,否则是决计不会像今日此刻这样主动的。
“第一名……缘何不再继续念下去了?夷光出了当朝多少状元……”听说当年就连舅舅都是夷光的出身。
她是听说过甄家的这位嫡子厉害非常,名声满天下,只当经商是块难得的好料,再加之家族蒙荫,尚且才能有这般好的名声,多半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夸张,现在看来只怕外头说的还是太谦虚了。
不曾想枕边人竟然这般的厉害。
甄朗云向来猜得透人心,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七七八八,登时有些不悦:“你之前果真是瞧不起我不成?”
她忙说:“不敢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又笑嘻嘻的凑上前去:“以后再也不敢。”
他懒得同她拌嘴,摸摸她的脸颊,问:“难受的厉害?”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若放在平时,这等小伤小病柳觅初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如今甄朗云正好好的陪在她身边,语气温柔动作小心,仿佛将她当做了珍宝,她便觉难受的厉害,一刻也不好忍了。
不清不楚的哼了几声,把意思也表达的够清楚了。
甄朗云最爱她这副将自己全心依靠的样子,面上不显,却终究忍不住情动,将她抱起来克制的吻了又吻。
隔不了一会儿寻珮就将大夫请了来,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医女,也没有办法。中暑不是什么大事,那六旬的老翁看了看柳觅初的起色,开了一副药就走了。
想来也是,路上折腾了几日,一凉一热难免要结住。
喝了药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果真好多了,只是头有些钝钝的疼。正用着早膳,外头寻珮进来说二太爷的人来了,她问甄朗云:“可需要我回避的?”
“坐着罢。”他岿然不动。
小厮进来了,笑着给甄朗云请安:“见过二少爷。”
甄朗云点点头,问:“二叔祖可是有事相商?”
那小厮转而把目光移到柳觅初身上:“老太爷想见见这位姑娘。”
她一愣,姑娘?
甄朗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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