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至旅顺口一百三十里,三面距海,惟北面狭束,东西相距仅十里,许挑断其地,引海水以自固,设墩堡以防守,则百三十里沃壤可屯可耕,可团聚难民数万人,遂成不拔之基……”
什么意思?很简单,武之望计划在金州北面南关岛附近,也就是半岛最狭窄的地方挖掘一条人工运河,引入海水,或者说是加宽的护城河。
有了这道河流屏障,再建筑墩堡,彻底把大半个金州从陆地上截断开来,从而阻挡建虏的攻击,使这百三十里的地区成为大型的军事基地。
其实,这个想法相当不错,也很有实现的可能。但实际上却是“间户部会议裁登饷十万两,该镇因挑浚之费无所出,尚未举行,遽有旅顺之失。”
也就是说,朝廷拿不出十万两费用,计划也只能是纸上之谈。而且,张盘的阵亡和旅顺的失守,都和此计划有关。
据说,张盘和朱国昌便是到南关岭破土兴工,遭到六千建虏精骑的突然攻袭,以至双双阵亡。
区区十万两啊,大明帝国怎么就拿不出来?以至于大将阵亡,旅顺失守,辽民遭到血屠。
关宁每年数百万两,锦州、大凌河等城修了拆,拆了修,折腾了多少回?拿出个零头,也够挖几条人工河了。
难道朝廷诸公看不到辽南才是对建虏威胁最大的紧要所在?可以说,如果有稳固基地,有大军驻防,就是一把顶在建虏胸腹的尖刀利刃。
辽东虽然山多林密,对东江军的作战很有利。但距离建虏的统治中心还是太远,作用有限。
而辽南,或者说金州、旅顺,是东江镇除皮岛外的,另一个据点。
皮岛和旅顺一北一南,再加上星罗棋布的大小长山岛、海洋岛等岛屿,以及沙门、鼍矶、皇城等岛连接登莱镇,才是一个完整的攻守兼备的战略系统。
旅顺更是连接天津、觉华的海上枢纽,对于皮岛的物资输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郭大靖很想去旅顺,甚至计划着壮大之后,把金州也稳固占领。只是,现在到了旅顺,也要听命于人,难以自由发挥。
所以,听到李维鸾或是无意,或是故意地说起旅顺,说起他的家乡金州大黑山,也就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示。
家乡,对郭大靖来说,已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远没有归乡的热切。
正在此时,刘奇士跑了过来,向尚、李施礼参见后,便招呼着郭大靖,说是陈副帅要见他。
郭大靖便顺势施礼告退,随着刘奇士离开。
“周庆和哨探们都分开在城内找你呢!”刘奇士边走边说道:“我估计你最可能在伤兵营,果然就在这里。”
郭大靖笑着点头,说道:“陈副帅,什么事?”
刘奇士对于郭大靖的简炼语言已经习惯,说道:“不是很清楚,应该是lùn_gōng行赏吧!能这么快攻下义州,你的功劳最大嘛!”
停顿了一下,他又笑了起来,说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说说,怎么就能把城墙给炸塌了呢?”
郭大靖想了想,用最简短精炼的话阐明了爆炸的原理,“憋!”
刘奇士迷惑不解地看着郭大靖,眨巴着眼睛重复道:“憋?”
郭大靖用力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也很笃定,确实没有说谎吗!
刘奇士翻了下眼睛,用力摆了下手,说道:“呆会儿陈副帅要这么问你,可别这么回答。就一个字,糊弄谁呢?”
郭大靖耸了耸肩膀,既没答应,也没反对。虽然只是一个字,可学问大了,列个方程式,那不更让人直眼发傻?
午后就要撤退,陈继盛便把义州的官衙作为临时指挥部。
郭大靖赶到的时候,不仅看到了陈继盛、张攀,还有朝鲜人郑凤寿、崔梦亮、崔孝一,以及降倭藤野正和他的儿子。
在城外伏击出城逃窜的建虏,朝鲜义兵也参与了。凑巧得很,他们活捉了建虏的牛录额真巴哈里,便赶来给陈继盛献俘。
给众人见礼已毕,郭大靖便老老实实地恭立一旁,等着陈继盛开口说事。
“此番攻克义州,郭旗官当居首功。”陈继盛笑着开口,脸上不掩得意和赞赏的神色。
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便攻克义州,全歼建虏。这不仅是东江军少有的胜利,更在朝鲜人面前涨了脸、添了光彩。
“张将军又上报了你历来的战功,本官便暂代毛帅赏功,升你为试百户,并抽调各部精锐三十名,由你统领指挥。”
陈继盛指了指桌案上的银子,说道:“暂且拿着这些银子,毛帅的封赏命令,亦不会耽搁太久。”
“谢过陈副帅。”郭大靖躬身施礼,很坦然地收起银子,脸色也是相当平静。
三十就三十吧,好歹算个排长。把这些人好好训练指导,总比自己单干要强。
他也明白陈继盛的意思,想让他带带这三十人,多培养些精锐的哨探或是夜不收。
张攀微笑颌首,说道:“大战还刚刚开始,望你再接再厉,再建功勋。”
“是!”郭大靖施礼如仪,唯独脸上露出笑意,与拜谢陈继盛时不同。
毕竟自己是鹿岛军中的一员,张攀是自己的直接上司,对自己也是相当不错。
张攀稍有些无奈地说道:“知道你射杀了很多建虏,可登记军功的时候,却不好计算。”
郭大靖摇头,并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
陈继盛更加赞赏,胸怀大度,不计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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