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丫丫和顾嘉文跟着进了陆家木屋,陆敏之点燃了油灯,陆慧芝去倒了两杯热茶。
顾嘉文把背上的小袋子放下:“敏之,慧芝姐,我们来给你们送粮来的!”
陆敏之看着那袋子就猜着可能是米,现在听得顾嘉文这么说,果然是没猜错。那两个小袋子的米加起来大概有十升,节约点吃可以吃一个月。
这,真是雪中送炭。
只是有些不知白天去他家没借到,现在他们又送过来,难道是背着他们的爹娘偷偷送过来的?
陆慧芝看着那雪中送炭般的米,一时也很感动:“丫丫姐,怎么好意思借这么多,你家人多也该自己多留些。”
顾丫丫拉着陆慧芝的手道:“慧芝,你不用客气,我们家没米还有谷呢,那谷拿去一舂也不是米?”
陆敏之又对顾嘉文说道:“嘉文,你们送米过来你们爹娘知道吗?”
在顾嘉文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下,陆敏之这才明白这此送粮的情况。原来是傍晚时陆慧芝又准备不用求他有办法。那办法就是等夜里大人上床睡觉后他去偷,并说被发现了他承担一切。
顾嘉文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上面还有一个十四岁的长姐已刚出嫁,平日在家里很得爹娘和爷爷奶奶的疼爱。顾丫丫想着即使爹娘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打弟弟的,再说还有奶奶护着呢,于是就答应了他的办法。
但是,他们刚刚装好米,背了袋子要出门,却被他们的娘发现了。然而,他们的娘却没拦他们,反而还给了他们一个灯笼,嘱咐他们路上小心些。
知道这情况后,陆敏之不禁感慨一番,白天他们的娘不借大概是不愿让其他人知道,她伸手帮了陆家,帮了顾陆村的公敌。
“嘉文,谢谢你,也谢谢你娘,你娘她是个好人。”陆敏之对顾嘉文谢道。
“我娘不是好人,她只是个……乡愿。”顾嘉文倒有些不以为然。
“乡愿?”陆敏之没想到顾嘉文竟冒出了这个词。
“先生说了,“乡愿”者,貌似忠信仁厚,实乃同流合污,德之贼也!”顾嘉文振振有词道。
前两天顾嘉文跟先生学《论语》,先生教了“乡愿”这个词,没想到他现在竟活学活用在她娘身上了。
陆慧芝这时却很严肃正经地看了顾嘉文一眼,说道:“嘉文,你只知‘乡愿,德之贼也’,可知‘父为子隐,子为父隐’这句话?你不可以那样说你娘的!”
顾嘉文摸了摸脑袋道:“‘父为子隐,子为父隐’?这句话先生好像还没有教……”
陆慧芝又道:“那你下回去问下你先生那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把好人、善人、和‘仁人’混淆了。‘仁人’夫子从不轻许与人,即使管仲那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人,夫子也说他‘智也,未知其仁’。你娘或许不能算是‘仁人’,但敏之说她是好人、善人是没问题的。”
顾嘉文听得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陆慧芝:“慧芝姐,你说得好像很有理,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也上过学堂?”
一旁的顾丫丫捏了她第的耳朵一下:“你这笨蛋,慧芝她爹爹可是秀才啊,难道不可以教她的!”
顾嘉文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啊,忘记了,陆叔叔也是秀才,好像还是什么案首秀才来着的!”
说着顾嘉文又转身对陆敏之道:“敏之,你姐姐这么有学问,你不会还没我的先生介绍给你,他人很好的!”
你以为介绍先生像介绍对象一样简单啊!陆敏之谢道:“谢谢嘉文你的好意,我现在还不想读书,要多玩一年再说。”
“啊,敏之,你妹妹呢,怎么不见她的人,她平日不是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你吗?”顾嘉文又发现什么似的问道。
“她早睡了。”陆敏之答。
“这么早就睡啊,真是瞌睡虫呢!”顾嘉文撇嘴嘲讽了一下。
那边顾丫丫又拉着陆慧芝的手说了些悄悄话,就不多耽搁了要回去。
陆慧芝和陆敏之送她们姐弟出门。
临分别时,顾丫丫又忽然想起什么问一句道:“哦,陆叔叔最近病有没有好些?”
陆慧芝神色黯然,一时不能回答。
顾丫丫看陆慧芝那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慧芝,陆叔叔什么情况你快说话呀!”
以前五、六岁时顾丫丫常来找陆慧芝玩,陆承轩有时正在教陆慧芝读书识字,顺便也教了顾丫丫读了几句书,识得一些字,所以顾丫丫对陆承轩在心中一直也像师父般看待。
陆敏之替姐姐回答了:“我爹他前些日子就已经去世了。”
听了这话,顾丫丫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惊呆好一阵后,眼泪也从顾丫丫的眼中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串串流了下来。
顾丫丫抱着陆慧芝轻哭一会后才转身离去,并让陆慧芝明天带她去坟山上上香。
第二天一大早,顾丫丫姐弟就来了。陆慧芝带顾丫丫去爹的坟前上香,陆敏之则要去附近的山里转转,陆小琼要跟着哥哥,顾嘉文听说要去山里打猎,也顿时来了兴趣要跟去。
爹爹的房间壁上挂着一张桑木弓,还有三支羽箭,但那弓箭陆敏之现在还只能看着用不了。
在家里的一个墙角找到了一个已生锈了的枪头,在磨刀石上磨了一阵磨去铁锈,看得见光亮的锋刃了,陆敏之又找了一根大小合适的长竹竿,将枪头套在竹竿的一头,再用铁丝绑好,就成了这次去山里打猎的主要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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