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雨下得可真是大啊。这么喧嚣的雨声吵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远坂凛在我耳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感叹到。
此刻屋外的落雨的确格外的大,看成是从密布整个岛屿上空的乌云中倾盆而下,溅落在地上水泊中绽开足有半米高的水花。
但若要说是过于喧嚣以至睡不着,那还是有点过分了,毕竟宾馆隔音条件也还是很好的。睡不着的原因与其说雨声喧嚣导致心神不宁,倒不如说是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心神进一步放大了这喧嚣的雨声。
远坂凛未说出口的潜台词我当然明白,别说她无心睡眠,在这样一个被战人特意叮嘱过“不要出门”的夜晚里,我也完全没有对了睡觉的心思——只不过,远坂凛的躁动出自于诡秘的兴奋,而我则是对不详的直觉预感。
与世隔绝的孤岛,暴风狂澜的雨夜,魔女祭奠演出所需的舞台早已搭建完毕,只是不知道在这个白天还其乐融融欢声一片的六轩岛上,是否会重复其他六轩岛上的悲剧呢?
远坂凛向往着非日常的生活,向往着刺激新鲜的冒险,这份向往让她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可能潜藏的危险。我对于房门之外当然也抱有着诸多猜测与好奇,但同时,这份好奇也被理智所抑制。战人那么明白地告知了我不要出去,为什么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弄明白门外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已经多少年了呢?尽管没有认真去记过,但随着时间推移,离开的想法越来越淡却是我早已察觉到了的。时至今日,我已经在这个世界里陷得太深了,深到已然不再像最初那样迫切渴望着离开这里了。
“这不是我应该存在的世界”什么的当然明白,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是我的世界,却依然有着我所熟悉的人,远坂凛、赤司、战人……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即荒诞又真实的世界里,我究竟该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希洛想要从这间静谧的客房中离开,想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线索,再度踏上不平凡又看不见终点的旅途;右代宫白却在此驻足停留,等待着明日父母兄长推开房门,告诉他一切都已经结束,然后与家人回归到属于平凡人的生活——
“来投个硬币吧。如果背面朝上,那么在天亮之前都老实在房间里待着,如果朝上的是正面……”
在远坂凛按捺不住再次找话题前,我主动开口道,尽管声音很轻很轻,但我知道她一定能够听见,在这样一个只剩风雨声又无心睡眠的深夜里,她不会错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响声。
果不其然,我话音落下不过三秒,远坂凛已经穿戴整齐两眼放光地站在了我面前,手里还拿着不知一枚从哪掏出来的硬币,“来啊来啊,买定离手!”言罢,便将手中硬币抛上天。
硬币在空中旋转,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眯眼望去,还没看清朝上的图案,凛便已欢呼着“正位置”拉住我手,兴致高昂地往门外冲。
我状若不满道:“我还没看清楚朝上的到底是不是正面呢。”
凛闻言一顿,随即又拉我到硬币旁指着呈现正位置的图案三秒,随即又风风火火地把我拉走了,像是生怕我将地上硬币捡起来仔细端详,发现硬币有啥不寻常的地方一样。
我微微一笑,却随着她拉扯的力道往门外走去,全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不就是两面皆为正面图案的硬币吗?凛热衷于这些魔术小道具的爱好,我也不是第一天得知了。
六轩岛今晚的雨夜,丝毫没有潇潇秋雨应有的飒爽,反倒像是遭到魔女魔力引诱般的夏日骤雨,瓢泼而落在地上溅开半米高的水花,与掀起了狂澜的飓风遥相呼应,将六轩岛彻底封闭在了与世隔绝的魔女结界之中。
这等异样的天气绝非什么吉兆,即使是兴致高昂远坂凛,遭遇屋外呼啸的狂风骤雨也难免双手抱胸瑟缩了一下。
她并非没有冒雨夜探神秘洋馆的勇气,只是这样糟糕的天气激起了淑女本能的抵制。她还在酝酿着冲入暴雨中的勇气,我却已经迎着暴雨迈开了脚步。
“喂喂等等我啊!”远坂凛在背后一咬牙一跺脚,不甘被我甩在身后的争强心终究胜过了厌恶泥泞邋遢的淑女本能,提起裙角蹬蹬蹬追了上来。
宾馆到大屋之间的距离并不长,仅仅只有一座百花齐放的玫瑰庭园与之相隔,若是在白天,只需不到十分钟便能走到。然而在这个被幽暗所笼罩的夜晚里,间隔在宾馆与大屋之间的玫瑰小径好似被无限延长了,明明我们步履匆匆地在暴雨中疾行,却怎么也看不见尽头。
我目光瞥向小径两侧绽开的娇艳玫瑰,感觉这些昂首挺胸的玫瑰似乎变得比白天更加鲜艳了,即便迎着狂风与暴雨,也丝毫不显颓势,反倒绽放的更加绚烂。尤其是那红得娇艳欲滴的花瓣,比之白日里那热情奔放的鲜红色,更多出了几抹凝萃饱满。
那张扬的殷红,已经完全不似爱情花语的玫瑰……简直就像是吸食够了鲜血的恶魔之花。
那么,令恶魔之花昂首绽开的养料,究竟在哪里呢?
远坂凛惊中带惧的疾呼声,已经明确无误的将那里昭示出来了。
右代宫让治……不,准确的说,是穿着右代宫让治服装的男子倒在玫瑰庭院的尽头,以常人所无法做到的怪异姿势半倚在的花坛墙壁上。之所以将他称之为“穿着右代宫让治服装的男子”而非
喜欢无解之受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