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永真说出“那就是天鹅岛的鹅颈”之后,一股血液忽然冲向恪文的脑袋,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手上动作不受控制,望远镜脱手下落,被卫永真伸手接住,这才避免了滚落山崖摔个粉身碎骨的命运。
卫永真像是预料到恪文会有如此的反应,动作非常敏捷,整理几下望远镜的绳带便还给了瞠目结舌的恪文。
反观恪文,好不容易可以张开嘴巴开口说话,却控制不了舌头,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鹅颈……鹅颈……怎么可能……我们、天鹅岛、陆地、不可能啊……”
她自言自语、不停摇头,甚至都忘了问卫永真这是怎么一回事,而是完全陷入到了纷乱无序的思绪中。最后,还是卫永真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我们是在一座岛上。”卫永真的声音镇定有力,“但并不是如同学院宣传的,我们以为的那样,身处一座孤悬海上的海岛。天鹅岛的北部有一片浅滩,直接与大陆相连。”
“你说的大陆,是指……”恪文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只有用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是,就是外部世界。”
恪文将手放在脑门上,摸了摸温度是否正常,因为她已经心脏狂跳一身的热汗了。
“不可能,不可能。”恪文还在下意识地摇头,“如果天鹅岛直接连通外部世界,为什么外面的人从来没有发现过我们?”
“你真的以为外面的人在乎我们吗?”卫永真摆出了她的招牌冷笑,“大部分的人都在为生计发愁,谁会在意几十个女孩住在哪儿。就算真的发现了,他们又能做什么?我敢保证,与天鹅岛相连的地方肯定还有部队驻扎,普通人根本过不来。”
“那我们究竟在哪里?我的意思是,天鹅岛连接的究竟是大陆的哪个地方?”
即使知道天鹅岛连接大陆,恪文还是判断不出它与哪个地方相连。学校的地图上,亚洲几大居住区里,有两三个都是临海的。况且每一趟来往天鹅岛的航班和渡船,都会随机地绕一些远路,防止人们追踪定位,所以很难推断出她们离哪一个居住区最近。
“我也不知道。”卫永真很爽快地承认,“有可能连着一个居住区,也有可能连着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恪文又拿起了望远镜,希望能看得再远一点,最好能看到大陆的边界。尽管在夜晚的可视度下,即使看见了大陆,也无法辨别出具体的地理位置。
这一次,“鹅颈”在望远镜中,竟然比刚才又略略变宽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鹅颈’好像有变化!”恪文惊呼。
“你没看错。‘鹅颈’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露在外面,只有在退潮的时候才会露出海面,大多数时候都隐藏在水下。”
恪文已经能做一些思考了,便接着说道:“这么说来,船只和航班一定会避开退潮的时间,避免‘鹅颈’被发现的可能。”
卫永真点点头:“我守了很多天,从来没有发现有船只在退潮的时间段经过。唯一出现过的交通工具,只有军车。”
恪文都能听到胸中心脏咯噔一跳:“军车?”
“当潮退到最低,‘鹅颈’最宽的时候,都会有车队从上面开过,每天都是如此。别看这个时候‘鹅颈’只有窄窄一条线,最宽的时候它能同时容纳三辆货车并排行驶。”
每天都有部队的货车来往,却从未在南部生活区见到这些军车。这只能说明,大货车根本不开往南边,只在北部执行任务。
好奇心一下被激发出来,恪文问道:“你觉得这些货车每天往返的目的是什么?”
“运送补给,只有这样才需要每天往返。南部的生活物资由船只运送,因此货车运送的物资只供北部军队使用。”
仔细想想,卫永真的猜测很有可能。来往天鹅岛的船只必须遵循一定的航线,又有特定的时间表,运送的效率肯定不如直来直往的车辆。
“这么说来,天鹅岛真的连接着大陆。八年时间,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恪文放下望远镜,望着远方黑沉沉的天海交界线感叹。
“这是天鹅岛绝对的机密。别说你了,就连南部部队的士兵也不知道有这么一条‘鹅颈’的存在。”
恪文一愣:“怎么,这个秘密不是迟东来告诉你的吗?”
“迟东来并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没有人告知,一个住在天鹅岛上的人只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岛屿居然与大陆相连。既然不是迟东来告知,难道是北部军队的某个人,不会是费榕吧?
你是不是私下里和费榕有联系,这个问题险些从恪文的嘴巴里溜出来。难道卫永真只是表面上做出一副坚决与费榕划清界限的样子,私底下的关心已经更进一步了?
“我推测出来的。”卫永真根本没发现恪文正心潮起伏,还是平静如常,“还记得年初第一次见面会上出现的狼吗?”
恪文点头。她怎么可能会忘?那是恪文的第一次见面会。晚餐刚结束,就在饭堂旁边的树林外发现了一头狼,给众人带去不小的惊吓。当天晚上,部队出动捉住了狼,这件事就算完满解决了。
这头狼,和“鹅颈”会有什么关系?
“你如果熟悉狼的习性,就知道它们是不爱游泳的。”卫永真简要地给出了一句话解释。
恪文在那一刻恍然大悟,大悟过后又是由衷的佩服,佩服卫永真超乎常人的敏锐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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