渑池。
汉军大帐前,一红袍银甲小将侍立在一名身高八尺,面容刚毅的将军身后,汉讨董将军卢植。
卢植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一阵凉风吹起,抚乱了他盔角的灰白发丝,大汉命数多舛,前有黄巾张角为乱,现有董卓引兵屯于渑池,只盼望大将军能够尽快剿除十常侍,引兵来援啊。
“报,董卓军战书。”
一名小兵奔上前来,弯腰高高递起一份书信。王统看了,走上前接过战书,恭敬的递给卢植。
卢植拆开书信看了看,递给王统,“董卓约战明日,此战难打呀!”
王统看了看,书信上简洁的写着“明日欲与中郎会猎渑池,共论天下。”
嚣张,十足的嚣张,一个刺史竟然想图谋天下!
王统按耐住心中的愤懑,颇为忧虑,董卓领大军二十万前来,京师只拨得三万西园军前往抵抗,况且现在还有两万大军正分别握于另外两位将军手中,这里只有一万人马,怎拦得住西凉铁骑。
“你速去唤右校尉淳于琼来。”卢植很镇定,身经百战的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处事不慌,给下面人一份定心丸。
“遵命。”
王统抱拳离开,心中的不安稍稍平息,只要将军有办法就好。
临近淳于琼的营帐,王统闻得一阵醉人的酒香,细嗅之下,还有股呕吐的酸臭味,多半昨夜又喝吐了。
“淳校尉。”王统站在营帐外喊道,没有进去。
只听帐内响起酒坛滚动的声音,一个大汉醉醺醺的抱着酒坛出来,喝道:“何事?”
“卢大人请你去大帐商讨明日对战董卓军略。”王统躬身抱拳道。
淳于琼听得对战董卓,顿时惊醒大半,眼中露怯,董卓虎狼之师,又岂是一万兵马所能敌对的。
丢下手中的酒坛,淳于琼推开王统就慌慌忙忙的赶往大帐,王统看着淳于琼的背影皱眉,觉得有这样的将军在,自家的胜算又得降低一筹了。
王统通知完淳于琼后,没有回到卢植身边,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帐中,明日就要大战了,得整理自己的兵器。
王统的兵器很简单,一杆长枪,一把佩剑,王统坐在自己的床边,轻抚着自己的雪银铁杆枪身,亮银梨花枪尖,想着也不知道明日是否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虽说董卓在黄巾时惨败不敌,但如今率二十万之众,武有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文有李儒,难敌啊!
次日,荒野上。
汉军分作三团,以盾牌长枪为外,弓弩劲手藏里,一千步军被淳于琼引为后队,旌旗招展,行伍严整。
可若仔细看去,每个兵士都面色略白,紧张不已,若不是卢植治军有方,恐怕弃甲丢盔而逃者不在少数。
因为对面,董卓军黑乎乎的一大片,铁甲骑兵横列,威风凛凛,黑色的军旗猎猎作响,身材高大强壮的西凉士兵一眼而望不见尽头,最主要的是,整支大军悄然无声,如同潜藏在草丛即将扑杀猎物的雄狮!
“我乃董卓部将胡轸,何人敢出来受死。”
一黑甲黑袍将军骑一匹黑色骏马,从董卓军中出来,挑枪直指汉军。
王统向卢植请命迎敌,淳于琼去了后军,只得王统上阵。
卢植微微颔首,吩咐道:“此战极为重要,关乎士气,不容有失。”
王统重重点头,拨转马头,提枪迎向胡轸,“逆贼,汉将王统来也。”
王统冲出军阵,其势不减,手中银枪泛起淡淡荧光,胡轸一惊,幸得王统马慢,他连忙催马对上。
“吒!”
王统大喝一声,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形成音波,一道道有形的涟漪吹沙走石般卷起一场烟尘,迷上胡轸的双眼。
胡轸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王统还有这招,不由得着了道,双眼进了砂砾,猛的一闭,手中下意识的拉住缰绳,奔驰的战马被原地拉住,发出吃痛的嘶叫。
一杆银银发亮的长枪从烟尘中刺出,天地为之黯淡,枪尖直取胡轸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董卓军中,一个头戴儒冠,素袍加身的文士,对着阵前一招手,做了个收的动作,腰间挂着的三颗不同颜色的玉珠其中一颗青色玉珠亮光一闪而逝。
阵前便刮起了一场大风,吹散了烟尘,风中含刃,睁着眼睛的王统感觉眼睛一痛,长枪枪势一消,只得拨马回撤。
“胡轸回来。”
一道暗含无匹威严的声音从董卓军中传出,一个下巴长满短促硬黑胡须,双眼之间藏着凶狠暴戾之气,虎背熊腰,一身专门定做的纯黑华贵刺史服饰,配着一枚龙虎互搏黑玉,从一辆可站二十余人的战车上,站了起来。
他身后一侧,刚好站着那名文士,这人赫然是董卓!
逃得一命的胡轸本要追击,但听到董卓呼声,只得不甘的瞪了王统一眼,拨马返回军阵中。
王统回到卢植身前,下马请罪,卢植请他起来,并没有怪罪于王统,他的眼神正牢牢锁定对面的董卓,一手紧握着佩剑,咯咯的响声从那里传出。
逆贼!
位于后队的淳于琼见王统没有得胜不由得松了口气,要是真被那小子赢了,我岂不是要被全军上下耻笑。
“咚!咚!咚!”······
忽然,董卓军中响起了军鼓的声音,一排排的骑兵持着长枪战矛,战马踏着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走出了军阵中。
大地微微颤动,石子在地上跳抖,寥寥烟尘在骑兵之间扬起,狂风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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