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狗没有立刻进房间,而是扭头看了一个方向,确定了什么后,才嗷呜一声,欢快地朝着少年那里奔跑。
门外,厉严捏捏鼻梁,当初他买这只小狗,搞不清是出于什么原因,后来见到少年跟小狗亲人般的相处,他豁然开朗,一切都像是早有安排。
小狗,少年,都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买小狗,就是为了等少年的到来,听起来很神奇,却给他一种怪异的笃定感觉。
厉严侧头去看,地板上的少年抱着小狗揉毛,小狗挣脱开,趴在少年身上打滚,他不停哈哈大笑。
这回把小狗带进来,是想给少年解解闷,看来效果不错。
阳光洒进来,倾斜着以扇形的图案铺展开,从一大一小两只影子上面掠过,少年与小黄狗并排趴在地板上,爪子伸直,神同步。
陈又打了个哈欠,“来福啊,你说人为什么要经历生老病死呢?”
小黄狗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陈又也眯了双眼,“怎么就不能好好的,一直都在一起?”
他自问自答,“因为地球就这么大,这是大自然的规则,你,我,你爸,我爸,我妈,庞一龙,郑帅,王耀,我们每个人都要去遵守,老天爷也不能随便改变。”
“这规则就是个狗||屁,不对,还不如你放的屁。”
小黄狗睡着了,身上的毛柔顺的贴着,小身板微微起伏,睡的还挺香甜。
陈又歪着头,脸贴着微凉的地板,跟小黄狗面对面,“来福,你说我要怎么办呢?我跟你爸的事,要怎么跟我爸坦白,才能不血溅当场,而是和和气气,欢欢喜喜大团圆?”
“难啊,但是再难,我也不想跟你爸分手,两全其美的法子能有么?我要好好想想……”
喃喃了声,陈又的音量轻下去,呼吸变的均匀。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厉严蹲在少年面前,他抬起一条手臂,手指摸上去,在少年眼角的泪痣上轻轻抚||摸。
陈又做了个梦,梦里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古怪的是,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两枚戒指。
梦醒,陈又对着空荡荡的无名指发呆,怎么突然梦到戒指啊?难道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厉严结婚?不会吧,他还没想那么远哎。
小黄狗趴在一只拖鞋上面,啃的起劲,非常忘我。
陈又不好打扰它干大事,就打着赤脚走到卫生间,边蹲马桶边刷手机,据说这两件事同时进行,会发生一个悲剧,就是得痔疮。
到目前为止,陈又还没得过,没准是他天赋异禀?毕竟连那么大的厉严都能容得下。
手机响了,是庞一龙打来的,问陈又有没有空,出来吃饭,说大家都去。
陈又说晚点要去医院,“我爸上个月脑出血,在医院躺着,恢复的蛮好的,嗯,他一直都有锻炼,体质不错,心态也还可以。”
庞一龙说陈又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们几个,“缺钱就说一声,我卡里有。”
陈又说不用的,钱够。
庞一龙就没再说,让陈又有事不要自己扛着,让哥几个一起分担,都是咱爸,顺便问候了他那个神秘的女朋友。
挂断电话,陈又咂咂嘴,有胸肌,叼超级大的女朋友可以么?
肯定不可以,等到某个季节的某一天,那三人跟老爸知道事情的真相,眼泪不会掉下来,他会,被打的。
三个月后,炎夏的尾巴都看不见了,天气转凉,偶有一阵风吹过,不再有火蛇缠||绕,凉丝丝的,倒是并不寒冷。
学校的陈又记着时间,早早就去医院给老爸办理出院手续。
陈卫东在看收费的单子,生病就是两点,一,折腾,二,花钱,他把单子都叠起来装口袋里,说话没问题了,精气神不错,按照医生交代的,生活中多注意注意,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父子俩打车回去的,快到菜市场的时候,陈卫东问儿子,“家里有猪蹄吗?”
陈又说没有。
陈卫东让司机把他们放在菜市场那里就行,“又又,中午你给爸炖猪蹄,多放些冰糖,好好炖一炖,爸在医院都淡出鸟来了。”
陈又叫司机直接开去xx小区,“吃什么猪蹄啊,油性那么大,你忘记医生怎么说的了?”
陈卫东,“……”
“好啦,你刚出院,油的东西不适合吃,听话。”陈又哄小孩似的,“中午吃酱牛肉,不是超市买的,我给你做。”
陈卫东勉为其难,“行吧。”
以儿子的厨艺,就是一盘青菜,都不会难吃。
说起来,当年儿子高考没考好,就去饭店打杂,为了追女孩才下功夫学了一手,还好有这么一出,不然老伴病逝后,家里的锅都能生锈。
车停在小区门口,司机在找零的时候说,“你儿子对你可真好,不像我儿子,只有在伸手要钱的时候,才给我好脸色。”
陈卫东接过一把零钱,心说,羡慕着吧,我儿子当然好了,是天底下最好的。
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卫东去老地方拿酒,没了,他以为自己记错了,就在四处找了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子问题大了。
“又又,我的酒呢?”
陈又把碗筷放桌上,“给刘大爷了。”
陈卫东瞪着儿子,想到什么就赶紧去房间,他跑出来,眼睛瞪的更大了,“我的烟呢?你不会也给刘大爷了吧?”
陈又嘿嘿笑,“爸你真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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