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瑟琳平静地说道:“阁下,未来的事情只有上帝知道。”
“是的,上帝。”守序走开了,心道,“还有我。”
最后是吕从先。他是蒙达雇佣来的那四艘船的首领。
“吕船主,你考虑好了吗?”守序这次北上会需要运力,而他现在很缺船。蒙达的两艘船会暂时留在台湾,在西南风期内做一些福建至台北的生意。等东北风起,他就要返航巴达维亚。
吕从先是个话不多的人,“我们可以跟着你去,但有个条件。”
“土地,女人,白银,还是别的什么,”守序微笑着,“尽管开口。”
“钱和女人是必须的合理报酬,”吕从先道,“除此之外,我想要炮,红夷炮。”
守序盘算了一下,现在南海号、拉斐尔号、暴风号一共拆下了25门炮给炮台和台北分舰队,这3艘船原本70多门炮去掉了3分之一,火力已经大减,但暂时似乎也遇不到危险的敌人。他点点头,“我答应你,完成这次航行送你4门红夷大炮。”
潘学忠原本也在鸡笼,不过这几日难得天气风向较好,他赶着回去赚下一趟生意,昨天匆匆离开了。
台湾海峡时而风大浪急,时而根本没风,帆船往返海峡花多少时间完全看命。顺利的从安海、铜山出发到台南,两三天就到了。不顺利的,光从厦门到澎湖就得八天。最不顺利的,得花一个多月候风,路上再跑十多天。还有些倒霉蛋,花了七八天到了台湾,结果风大无法进港,只能调头回福建改天再来。最奇葩的几个案例,出海遇到风暴,被东北风一路吹过南中国海,乘风破浪倒是速度很快,12天完成从澎湖抵达广南的航行。
戎克船和荷兰人都遇到过这种事。料罗湾海战时,有几艘荷兰战舰在港内停泊的时候锚缆被大风吹断,消失在舰队眼前。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完蛋了,结果上帝保佑被风吹到了越南,最后跌跌撞撞返回了巴达维亚。当然,他们的运气不算坏,因为东北风吹拂下,从台湾到越南的航线上横亘着两座可怕的群岛,东沙群岛和西沙群岛,但凡运气不好的船都撞碎在了恐怖的珊瑚礁上面。
汪汇之也也不在船上,守序对他说了去辽海的计划,勾起了他会一会鞑靼人的兴趣,便答应了。守序大喜之下,送了他6艘船。
最近守序弄到了好几艘戎克船。在鸡笼缴获了2艘,在台南采购了3艘2号福船。前不久,潘学忠用两艘船运来了第一批浙江渔民,守序接收了移民,并且买下其中1艘鸟船。守序把这6艘船全部送给了汪汇之。戎克船需要的水手少,汪澳主现在还有接近500人,原本乘坐6艘船是在水手之外保持了富余的战斗力量,如今有12艘船,航行的人手倒也够用。
3艘福船,1艘鸟船,外加8艘桨帆船,总共花去了价值5000两的白银和货物。从福建商人的脸上,守序分明看见“赚大了”这几个字。3艘福船长8丈余,双桅,松杉木料,蔑帆无竹桁支撑,石锚棕缆,载重约80吨,活脱脱的破船。
虽说郑芝龙的战舰也是破船,但好歹他是用四爪铁锚,硬帆有竹桁支撑。
若说戎克船,还是汪汇之原先那6艘船好,下广船上福船的综合船体。铁力木也就是柚木建造的船身,福船式的上层建筑,有战棚,硬帆可分张两翼。虽无铁锚,也同时装备了石锚和柚木锚。
广船v型底,横摇幅度大,侧漂较小,操控略佳。福船底近似u型,横摇尚可。
福建缺乏广东的热带硬木,造船用杉树松树,船身八九汛后就被船蛆吃到不堪风浪。但此时的明朝战舰都喜欢用福船型,因为福船有战棚而广船没有。广船船身还会有竹棚,遇火易燃。福船的杉松船板太破士兵不在乎,反正官家有的是木头和人工造新船。
送走了客人,守序扬帆再次踏上征程。舰队包括南海号、拉斐尔号、梅尔维尔号和暴风号。阿勒芒调任后,守序只能自兼南海号舰长。
舰队从基隆启航,西南风向下,几艘福船无法航向闽江口,让守序瞻仰闽江马尾的意图落了空,只能下次再来了。舰队过福宁外海,直航温台甬。几艘福船即便是顺风速度也快不起来,守序便趁此机会,对明朝的海岸线进行一些初步的测绘工作。
如果说从中国至马尼拉是东洋航线,至金城是西洋航线,那么从广州开始沿着海岸北上的航线则被称为北洋航线。北洋航线历史与西洋航线一样悠久,天朝古人确实有天才。三国时就有了研究潮汐的专著,唐朝对潮汐的研究已经相当成熟。到了宋朝,中国先辈已经把从广州至大沽口的航线完全趟熟,并且有了详细的海图。两宋国家多有依赖海路之处,宋朝时的制度已经很完善了,沿着海岸线建有一系列烽燧,夜间会点起火把给海船提供导航路标。
到了明朝,曾在辽西任副总兵的茅元仪在著作《武备志》中收录了《郑和航海图》,天启元年在南京刻版刊印。只要有钱,明末的人都能看到郑和星槎船队的地图,明朝的航海技术绝没有失传。
当然,只有海图不行,还得有海经。
在南宋末年,金履祥建议宋军由海路登陆大沽口,直捣幽燕。元军攻占杭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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