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一次离开顾家后,安羽宁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过那个人了。
为着事后她回忆想到的,关于顾长年嘴里所说的那些话,安羽宁带着心里的疑惑,又去了下坎村好几次,可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顾长年离开了,走的无声无息,顾家的祖宅自打那以后都是静悄悄的,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顾长年没有来跟她这个‘师傅’告别,正如他来时的莫名其妙,走的也是莫名其妙无声无息。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
安羽宁想,也许眼下这位秀才公,这位幽州府的头名案首,此刻已经去往更广阔的天地,去走他自己的路去了吧?
他或许在县城的顾家,也或许去往别的什么知名学府书院求学去了吧?
对方的不告而别,安羽宁心里虽然有遗憾,却也没有就此事计较的放不下,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顾长年嘴里所谓的他没死,没重活是什么意思?
九月秋收来临,大片大片的庄稼需要颗粒归仓了,这个时候庄户人家人人都忙的脚不点地,安羽宁也就顾不上去计较顾长年的问题了。
此刻的顾长年,或者是说内心充满着恨意的顾长年,人就在县城顾家的大宅里。
为了报仇,他可以忍辱负重的蛰伏,两辈子他都等了,他不介意再多等些日子。
他得趁着最后乱世将来之际,狠狠的挖出顾家所有的财产,狠狠的咬下他们全身的肉,把这些都占为己有。
然后他会静静的等待着乱世来临,他会好好的看着,看着这些渣男贱女们在乱世中身无分文的挣扎求存,让他们也去感受一下,上辈子自己与二保所经历过的苦难。
这才是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因为有时候活着,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情。
至于大靠山那边,自打莫嬷嬷与二保走了以后,他也看开了,如果能争取,他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
但是如果实在是争取不来,想来这辈子做好一切准备的他,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上辈子那般凄惨的模样吧?
可如果老天偏偏要戏弄自己,那他只能努力的活着,坚持的活着,抗争的活着,直到死亡!
从书房出来,顾长年暗自回头,瞟了眼身后灯火通明的书房,看了眼书房中,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他笑的冷冷。
自己以需要静心读书备考的借口,要来了名正言顺住在祖宅,管理祖宅的权利,其实无非就是想要把存那些,藏在祖宅里的粮食。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粮食才是他存活的根本,而且眼看着入冬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随着秋收结束,家里该忙碌的农活都忙完了,闲不住的李兴田打算再度告别家人,准备去县里找活干。
两个冬天下来,老三李兴林也已经完全学会了李兴田的手艺,随着他学会了盘炕的手艺后,其实在去年冬日的时候,周花枝就已经很介意了。
她介意自己的男人出门累死累活,拿回家的钱却还是那么一点点。
这个永远也喂不饱的女人,在今年李兴林要跟着自家二哥出门前,就狠狠的跟他闹了一场,最后实在没办法,李兴林只得跟李兴田分开,每人各找地方揽活计挣钱。
对于李兴田来说,心里虽然膈应,却也没有过多计较,所幸老三李兴林是个心里懂好的人,知道自己这般做不地道,所以在出门选做活场地的时候,李兴林放弃了去县城那一块跟哥哥抢饭碗,反而是选择了比县城还要远一些,偏僻一些的地方找活。
也正是因为如此,加上李兴林自己又没有二哥李兴田心思活络,自己跑了大老远的地方做活不说,辛辛苦苦的忙碌了几个月,待到日子都进入了冬日,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了,狼狈家来的李兴林,人累的不成样子不说,带来家的钱,居然还没有以往两年跟着李兴田干的时候多。
周花枝看着瘦弱苍老的丈夫,数着荷包里丈夫交上来的铜钱,越数她的心里越来气,越是来气,她越是将二房的人给怨怪上了。
哦,凭什么一样是靠本事做活挣钱,她的男人就必须把生意好的地方,让出来给混不吝的二房?
看看她家林哥瘦的,指不定在外头遭了多少罪!而且人遭罪了还不说,最最重要的是,带来家的钱还这么少!
带来家的钱这么少不说,他们还得给上房送去一半,这能不让她肉疼吗?
因为心里的愤恨不平,安羽宁一家子都还不知道,家里平日里那不喜啃声的三婶,居然暗地里把他们给更恨上了。
还是老话说的好,这叫什么?这就是那所谓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只可惜眼下这些,安羽宁一家都全然不知。
天气转冷了以后,安羽宁上了一趟县城,给老爹送去了厚实的棉袄与棉被,还有安羽宁上山特意猎的狍子,让娘亲自熬制的肉酱,以防止一心一意挣钱的爹挨饿受冻。
去了趟县城,安羽宁不仅带回了老爹的工钱,她更是买了一大堆的好东西家来。
本来就心气不顺,在看到二房那些个好东西,平日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周花枝,心里眼热极了。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吗?好歹她也是暗地里接了两年丈夫工钱的人呀!
谁不晓得,这老些个东西,定然是自家男人那混不吝的二哥挣的?
只可恨,只可恨……
这两年来,因着李兴林跟在李兴田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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