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爷也是个眼光长远的,敏锐的感知道了朝堂局势风云变幻,急流勇退,告老还乡。其眼力由此可见一斑。他之所以作主取中探春,一来自然看中探春有林如海、贾琏这两门亲戚。二来,也是看中二房人丁单薄,只有杜远一个独苗,自然要娶个能干的,方不至于受长房的气。且长孙之妻进门之后,渐渐暴露一些盛气凌人的习气,寻个太本分的幺孙媳妇,只怕二房一门要吃大亏。
要说杜家并非以前的荣国府那样长幼不分,罔顾人伦的人家,杜家二老爷并没有争夺家产的心思。但是杜老太爷在京中时,也做到了二品大员,当时杜家长孙说亲的时候,谁不以为杜老太爷要青云直上,直奔一品乃至入阁拜相?因而杜家长孙杜运说的是一门高门好亲。
杜运之妻奔着凤冠霞帔而来,没想到进门不久杜老太爷就告老还乡,心中本就一段意难平。如今见了探春夫妻两个琴瑟和谐,杜远满心满眼只有探春一个,连房中丫鬟讨好他多说几句话他都嫌烦,可是自家夫君房里却有两个妖精一样的姬妾。杜运之妻心想:自己堂堂二品大员家中嫡女,探春一个落罪五品官员的庶女,凭什么她反而比自己过得自在些?又见探春进门之后老实本分,哪里又半分外界传言的精明厉害样子?因而杜运媳妇渐渐不将探春放在眼里。
杜老太爷活着时,双方尚且留着体面。如今大房里的嫂子刚出孝期,身边下人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侍书气不过,说道:“以前奶奶何等有本事,咱们府里头那许多一双势力眼的主子下人,哪一个敢这样在背后嚼奶奶的舌?我说奶奶如今也太好性儿了些。”
探春笑道:“你这丫头,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谁嚼舌自有谁家的奶奶管去,又不是我房里丫头嚼舌,你在我面前嘀咕什么?”
侍书听了探春这话,恨不得跺脚上去将自家姑娘摇醒了,怎么如今玫瑰花儿三姑娘出阁后倒比之前的二姑娘还绵软可欺些?侍书只管着急,却没注意探春正拿余光看屋里几个丫鬟婆子的反应。
果然没几日,杜运媳妇就越发觉得探春绵软可欺,不将探春瞧在眼里。杜家二老爷夫妻是对老好人,也是觉得长房该当继承家业,不争不抢的,加之二房人丁不旺,大房越发欺到二房头上了。如今听闻二房娶了个背后有靠山的媳妇,传言那样厉害,没想到竟是个面人儿性子,任人拿捏。
长房婆媳暗自窃喜,老太爷仙逝后,这样的二房还不被自己吃干抹净?但是,大太太又隐隐觉得:这要说这杜远媳妇当真一点本事也没有,也不尽然,据说这杜远媳妇将她自己的嫁妆打点得极好,进项不菲。
原来探春心思活络,贾环也锻炼出一些采买的眼光和本事。姐弟两个南来之后,除了用贾母的梯己度日之外,观察一年半载之后,就将贾敏给的梯己投出去买了产业,那时候姐弟就有进项了,后来还将惜春的私房钱也替她买了个小铺子。
后来贾母将梯己分作五份,宝玉、探春、惜春、贾环各一份,元春那份悄悄给了宝钗。探春带着自己这份出嫁,加上贾敏、武夫人、黛玉等人添的妆,她嫁妆颇丰厚。探春过门之后也将这些嫁妆投了出去,进项也是不少。本来这事瞒得严严实实的,不知此刻怎生让长房知晓了。
在杜家大太太房中,大太太遣散了下人对杜运媳妇说:“我就说,怎么杜远媳妇那样一问摇头三不知呢,忍辱负重的任咱们打压,原来是在闷声发财。她倒是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杜运媳妇说:“可惜她到底是还是太年轻,哪里是太太的对手。若不是背靠林家,她哪来那么好的货源白让她赚这么多的利钱。”
大太太冷哼一声说:“咱们没有发现她的底细也就罢了,如今发现了,咱们就不能将她手上的生意夺过来么?”
杜运媳妇疑惑的看着大太太说:“还请太太示下。”
大太太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半晌才说:“商人重利,她手上的货源成色那样好,价格那样低,人家给她供货的商家能有几分的利?咱们多许上一分已是不少,只怕就能夺过来了,不然多许二分仍是厚利。咱们两人的嫁妆里头都有铺子,咱们将她手上的供货商夺过来放咱们铺子里卖,岂不是比咱们铺子里现下的货品收益高些。”
杜运媳妇听了笑道:“太太说得极是,不过杜远媳妇一个年轻媳妇子,她兄弟更小,哪里来的这样的货源?只怕背后有着靠山,咱们不好夺。”
大太太冷哼一声说:“不说靠山倒罢了,那样成色的货品只给这样的价格,只怕人家本钱尚且不够的。不是靠着林家仗势欺人是什么?咱们和店家谈好了价格,将货物都加一二分的利买过来,她若是个懂事的,不声张便罢,若是不懂事,就是个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罪名。据说那睿智侯爱惜名声得很,哪里会为她一个出嫁女担着干系。但凡声张出来,睿智侯不过是推她上前作伐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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