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一向蔑视自己皇族身份,以江湖人自居,听严立德说起才知,原来在别人眼里事情是这样的吗?
“或许只是愧疚。”杀了自己母亲的愧疚,补偿在他身上。
“那愧疚还真伟大,”严立德不置可否,宫九应该明白只凭愧疚,不至于让太平王多年无子。
宫九远眺院中景,发现自己今天智商下降得厉害,一整天都在跟着严立德思路走,可他不甘心放弃这次谈话的机会,色厉内荏道:“什么是受虐症?”
“我以为信里解释得很清楚。”严立德耸肩,道:“西方有一位先贤曾解释道,假如人生活在一种无力改变的痛苦之中,就会转而爱上这种痛苦,把它视为一种快乐,以便自己好过一些。把痛苦视为一种乐趣的便可称为受虐狂。”
“西方?哪个西方,是西域,还是那些金发碧眼夷狄的故乡。西方先贤的学说,那里也有这样的人吗?”宫九问道。
“我以为你会比较关心,无力改变痛苦,把痛苦当成快乐。”严立德道。
“痛苦、快乐,都是我的,既然属于我,自然只有我才有资格判断好不好,何必关心。”宫九神色淡淡。
若是真不关心,又为何会被一封信激怒,此时还未平静,在如此不智的状态下与他交谈。严立德定定看了他一眼,并不点破。“对,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很多,只是西方对*的态度更从容一些,所以把这些当学术研究。坊间也有此类话本,大多以香艳猎奇为主,偶有当作正经学问研究的,也被打成烂俗之作,从此没了下文。”
先从群体优势上告诉他,这并不是绝症,也不是他一人所有,以降低他的戒心。严立德开始充当心理医生,缓缓道:“对此类病症的成因,医家分为三种,一种是反抗与自卫,人在生活中受到欺凌压迫,尤其是在*上的,从而形成报复反抗之心,从中得到快感。第二种是过于自卑的补偿……第三种,也是大多数,与幼年经历相关。”
严立德感到杀气更严重了,努力保持这镇定自若的态度,轻声道:“受虐者与施虐着交换角色,都能从中得到快感。说来说去,这都是闺房私密,有男人喜欢英姿飒爽的,有男人喜欢温柔如水的;有些人喜欢异性,有些人喜欢同性,有天生的,有后天的,都很正常。道理相通,*激烈一点,温和一点都是正常,只要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
宫九嗤笑一声,只觉严立德既迂腐又开明,固执得可爱,坚持那些愚蠢的信念,他是太平王世子,若真有什么爱好,多的世人趋之若鹜,不用强调“自愿”二字。
“若是双方从未调换角色呢?”宫九问道。
“也有两种可能,一是双方已经固定下这个角色,得到最大的快乐,不必再改。二是其中一人心思不纯,并未把它视为欢乐快活。”
宫九沉默,他问的是沙曼。事实上用得着问吗?不用专业人事的意见,只看沙曼厌恶的表情从不提起的态度,就知道她对此事的看法。
“天下医家都像你这般广博吗?连话本都知道。”宫九不明所以的问道。
“在这个领域的人不多,但也有。太医院是天下医术集大成者的聚居地,我通读过那里的医书,早有前人记载。”
“你称它是病症,可有解药?”
“有的。”严立德叹息,轻声道:“可我不认为那是病,在涉足这个领域的少数人中也分很多派别,我是赞成他不是病的那一派,再强调一遍,自愿,没有恶意引导,双方得到快感。呵呵,不过很多人接受不了,我想你应该不是。心学曾有论断,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在你的感官之外,世界都不存在。更何况这么私密的事情,只要不触犯律法,不损伤道德,旁人有怎会关心。”
“道德,你不觉得这是道德败坏吗?严阁老~”宫九拖着长长的调子道。
“我的标准比世子想像的宽松很多。”严立德眨眼。
“不知严阁老要人回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宽松。”宫九不相信严立德费尽心力开解他是单纯的好心。宫九心中的确轻松很多,他甚至能理智对待沙曼,沙曼……那个声音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终究不是母亲。宫九领这个情,不介意回报。
“严某是个讲究你情我愿的人,到现在为止都是为为取得世子好感所做的努力,您可以理直气壮的接着,无需回报。”严立德挑眉,道:“如何?可宽松?”
“确实宽松,宽松的小王心惊胆战,严阁老有什么话就说吧,瞧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宫九毫不见外撸起袖子给严立德看他的皮肤。宫九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很淡了,就是破皮碎肉的地方,也最多明后天就能好,这才多久啊,就愈合到这种程度,真是妖孽~
“尊师吴明好像对我有点儿误会,严某不求世子主动出击,只是在他找我麻烦的时候,请世子助我一臂之力。”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严立德颔首肯定,他于宫九有什么恩义,能让宫九倾力相报,如此正好。
宫九奇怪得看了严立德一眼,道:“你这这么看重吴明?即便是看重,你身边高手也多不胜数,叶孤城、西门吹雪之类不必说,据我所知,峨眉独孤一鹤与你有旧,你父亲也是世间一流高手。”
“都不如世子便利。”严立德没办法说他对吴明的忌惮,那是古龙白纸黑字写下的结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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