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国璋一身囚服的坐在富口县大牢深处的监房里,这里昏暗不见天日,潮湿闷热,又掺杂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就像是一口大锅,里面是鸡屎、牛屎、猪屎、狗屎、人屎,二十年没洗的臭鞋袜和内衣服,没有糅过的皮革,混入放了十年的酱油,发酵过度的豆鼓,加满水,大火滚煮。那种酸爽的味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端坐在地上的岑国璋对这一切视为无物,他在默然想着,自己的倒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月自己回家,原本前天说好要去韩府跟二少奶奶小聚的玉娘依然在家里,说是二少奶奶一大早就派人来,说她身体不舒服,取消这次小聚。
后来二少奶奶又悄悄派人来,说玉娘身子越来越重,来回奔波于心不忍,请玉娘先安心养胎,等生产坐完月子后再小聚。
原来那时就有了预兆!
想来应该是韩苾有了招揽自己做女婿的念头,而玉娘是最大的障碍。一向喜欢一切操控在手的韩苾,肯定起了心思,想让玉娘非正常死亡。
二少奶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立即取消了小聚,还不再邀请玉娘过府。
想不到二少奶奶对玉娘有施救之恩。
自己当时应该察觉到这不同寻常,而不是韩苾对自己摊牌后才发现。
摊牌,想起当时的情景,岑国璋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记得当时吴七爷来邀请自己,说韩老爷有请。当时还以为他找自己去是想商议,码头商业区利益分配的事情。
码头扩建经过两个多月,各处店铺和仓库已经完工大半。都是石头地基,木制或夯土墙体,用不着多精细,所以建设得飞快。各处的商贾闻讯赶来,大家都看出商业价值来。以前没参与的想参一腿,以前有参与的想分更多。
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坐下来没多久,韩苾开门见山就把向家三少爷命不久矣,向府向老爷怕耽误老友女儿终身幸福,主动提出退婚。身为一位老父亲,韩苾必须为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还未出嫁的女儿找门好亲事。
话里话外,就是看中自己这个人了。
当时觉得韩苾是在开玩笑,自己是有老婆的人,怎么可能再娶呢?嗯,听说五小姐长得还不错,自己有点心动。俗话说,娶妻娶贤,纳妾纳容,能收五小姐做个小妾,也是美得很。
可是自己知道,这种美事想想就好了,韩苾怎么可能让他的女儿给人做小妾,自己又不是龙傲天。
婉辞拒绝后,韩苾那个老东西居然要自己把玉娘休掉,再娶他的女儿,还说要是自己舍不得玉娘,可以等成亲后再纳她做妾侍,他和五小姐不在乎的。
妈蛋的,你们不在乎,老子在乎!
玉娘,多好的老婆,长相貌美,性格温柔,又贤惠体贴,自己娶到这样的老婆,不知在佛祖跟前磕了多少辈子的头。要自己休了她再娶,当老子跟你们一样,良心都被你们自个吃了!
想到这里,盘坐在狱中的岑国璋依然气愤不已。不要说当时,就是现在,韩老贼再来问老子,还是那句话:“死了那条心!”
当时韩老贼居然敢威胁老子,说什么他能扶起自己,也能把自己踩下去。呵呵,没错,你个老东西是暗中举荐,帮我运作,让我少奋斗了十年。这个恩情我记在心里,想着以后等你被皇上痛打落水狗时,伸手帮衬一把,尽量保你韩家的血脉香火。
我得了你的恩惠,不等于就要听你的话,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真要是休了玉娘,依照她的性子,怕是只有自尽这条可走了。她还怀着自己的骨肉,要是那样做了,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负心人,十八层地狱都没资格进,直接在地狱最底层里挖个深坑把自个埋了。
当时自己也来了气,直接怼了回去,说自己这身官服确实拜韩尚书所赐,要拿回去就尽管拿回去,反正自己不会跟玉娘合离。
那老贼当时气得胡须都立起来,大骂我忘恩负义。
想必他也知道,把自己推上去容易,再撸下来就难了。光凭自己两次击杀一阵风的功劳,名字怕是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毕竟自己这是剪除了乐王的羽翼,拔掉他最凶狠的爪牙,皇上都恨不得给自己戴朵大红花,怎么可能会撸自己。
自己跟乐王已经算是结成死仇了,执掌富口县,就能把这里打造成“反乐”碉堡,乐王势力休想从富口县踏出星子湖半步。这样的好棋子,皇上怎么舍得挪开?
想必韩老贼也明白这点,所以才如此气急败坏。
看到那情景,自己知道跟韩老贼多说无益,大声吟了一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妻绝。”扬长而去,也算是正式表明态度。
至于算不算公开打韩老贼的脸,老子管你这么多?谁叫你把脸凑上来让老子打的!
想完这些,岑国璋有点诧异,韩老贼知道我跟乐王都成死敌了,以后出门都必须带两个高手做保镖,为什么还要笼络自己做女婿?他可是乐王的高级合伙人啊。
帮乐王与自己之间化解这段恩怨,大家一笑泯恩仇,联手共创大业。呵呵,韩老贼没有那么老糊涂,自己也没有这么傻天真。
那韩苾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岑国璋坐在安静的监牢里,静静地思考起来。
韩苾这么做,说明他对乐王的野望是心知肚明的,而且并不看好乐王的前途。所以他这位乐王在豫章牌面最大的盟友,心存异心。他想着在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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