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话,姜定山动作一僵,顿时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头看向姜远,神色复杂中透着茫然:“你希望我怎么做?”
姜远摇头:“父亲,这件事我不能帮你做决定。”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眼前的是他父亲,那个人又是他亲爷爷,他也不能替父亲做出决定。唯有他自己想通了,做出的决定,才不会后悔。
顿了顿,他抬眸看向姜定山,认真道:“父亲,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不管您做出什么决定,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你。”
姜定山目光一动,定定地看着姜远,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姜远见状,站起身拍了拍薛灵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了院子,让父亲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在夜色下好好静一静,想一想。
距离天亮只剩下三个时辰,然而,这三个时辰,在某些人感觉中,似乎变得无比漫长。
……
回到自己院子里,姜远合上房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趟,原本只是想问问父亲的想法,好为接下来做些布置,谁知却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
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早一点提出来,早一点想明白,等将来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不会不知所措。
就是不知道,父亲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
而不管父亲的选择是什么,明天,都会是这一切的开端。
走到桌案后坐下,他反手取出一块上好的星光墨,将墨细细磨好,随即捻起笔,铺开卷轴,一字一字,缓缓写下了两封长信。
待最后一笔落下,姜远丢开笔,缓缓起身,推开了窗。
瞬息间,一缕天光穿过窗棂,洒进了室内。
天,亮了。
……
决赛在即,天色才刚亮没多久,缙云坪上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重新布置过的缙云坪上如今只剩下一座高大的擂台,一面闪着金色流光的须弥镜竖立在擂台之上,散发着阵阵玄奥的气息。
天空中。一座座洁白的云台环绕着擂台悬空漂浮,如同洁白的栈桥环绕而上。云台上空,精美的符文灯在天空中随风起伏,飞舞的彩缎垂挂而下,伴着微暗的晨光,仿佛有点点流光在天空中飞舞,很有一股子飘渺
的意境。
地面上。
无数修士自晋阳城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挤满了整个缙云坪,乍一看去,倒像是整个晋阳城的人都汇聚到了这一处,气氛热闹得就好似过节一般。
“卖烧饼嘞好吃的煎饼,不好吃不要钱嘞”
富有韵律的吆喝声自人群中远远传开,一个个卖早点吃食,零散物品的货郎早早地就挑着担子在人群中游走,一边吆喝,一边招呼身边的客人,脸上皆带着洋溢的笑意。
人群中,早早地就摆开了赌局。
一套法器被放在了擂台边缘。
法器上空,一左一右立着两个人形虚影。左边的虚影一身玄黑色将铠,锋芒内敛,气势如山岳般厚重,右边的虚影一身赤龙铠甲,虎目虬髯,气势飞扬如怒龙咆哮,赫然是姜定北和姜定山。两人的虚影左右,更是有一红一绿两道光柱,光柱上方悬浮着一串字符和数字,红色的代表赔率,绿色的代表押注金额。此时此刻,姜定北身边的红色光柱几乎只有姜定山的一半长,绿色光柱则是遥遥领
先,几乎是姜定山的两倍还多!法器旁边,人群闹闹哄哄地围成一圈,中间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衫的修士正慷慨激昂地吆喝:“猛虎卫少将军对阵怒龙真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巅峰对决!距离押注截止时间只剩下一刻钟了,能不能大赚一笔
就看这一遭了,要押注的抓紧时间!过时不候!”
他衣服上别了个扩音法器,一吆喝,声音就传出了很远。
随着他的吆喝,法器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有不少修士当场慷慨解囊,压了大笔的赌注。
在这气氛的感染下,就算那些原本不感兴趣的,也忍不住掏出了一点小钱,压了几注凑了个热闹。赢了赚个开心,就算输了也不心疼。
不知不觉,代表赔率的红色光柱上数字就开始小幅度地上下浮动起来,绿色的光柱更是一截一截地上涨,速度快得吓人。姜定北作为忠武侯府呼声最高的继承人,又是猛虎卫的少将军,声望极高,在军中和百姓中都拥有无数支持者和仰慕者。绝大部分人都相信,此次文武法会的魁首必定是姜定北,以至于压他赢的人多不胜
数。
不过,即便如此,姜定山也未必逊色多少。
经历过几轮复赛,姜定山那凛冽霸气的战斗风格,强悍无比的实力在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便他以前在晋阳城名不见经传,依旧在不知不觉拥有了一大批铁杆支持者。
再加上姜定山那远比姜定北要高的赔率,压他赢的人也不在少数。一个青衣修士一边押注,一边向身边的同伴炫耀姜定山的战绩,那得意洋洋的语气,活似赢了比赛的是他自己似的。听到他的话,旁边同样在押注的修士当即就不乐意了,立刻反唇相讥,认定姜定北才是
最后的嬴家。
比赛还没开始,两拨人马就闹闹哄哄地掐了起来,一时间气氛格外火热。
不知不觉,太阳越升越高,天色彻底亮了起来。
迟来的世家子弟也陆陆续续到场。没过一会儿,就连天空中的云台上,也已经坐满了人,远远看去,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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