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垣很快赶到乾清门,翻身下马,问把守乾清门的宦官道:“父皇可在乾清宫?”
“殿下,陛下正在乾清宫处置政事。”宦官赶忙回答。文垣点点头,走了进去。侍卫们当然不能随意进入宫城,牵着马赶往马厩。
乾清宫内,允熥正大声呵斥一位身穿正四品官服的人。他高举手里的奏折,对这名官员说道:“这奏折上的话,是你写的?”
“启,启禀陛下,是,是臣,写的。”官员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提的好建议。”允熥冷笑道:“在奏折中说有些来国子监读书的蛮夷首领之子汉话说的不大好,从前也并未干过活,所以要为他们配备服侍之人?”
“陛下,确有些来国子监入学的蛮夷子弟汉话不太好,家务也做不好,所以臣才提议为这些人配备服侍之人,以体现上国之恩德。”官员继续战战兢兢。
“哼!许多在国子监读书的汉人子弟在前来京城之前也从未做过家务,不也是严禁有任何仆人,许多事情都要自己做,怎为听说你提议为他们配备服侍之人?”允熥冷笑道。
“他们毕竟是汉人,汉话也说的流利,……”官员又反驳起来。
“胡扯!有些地方的方言与官话差别极大,即使学过官话,不少人仍然说不利索,好些京城子民都听不懂,过几年才好些。你只提议为蛮夷之子配备服侍之人,是何居心?是不是还要为他们准备三个娇童美妾作为伴读,每日红袖添香,学府出资招伴读,半读半侍比鸳鸯?以让远人归服?”允熥又道。
“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官员正说着,允熥将折子向他扔过来,正好砸中他脑袋,他顿时知道陛下非常生气,再也不敢说什么,忙跪下请罪。
但允熥不会因为他跪下请罪就放过他。“来人,摘去孔成浩的顶戴。孔成浩,朕免除你国子监祭酒之职,削职为民,永不叙用,不准顶戴闲居!”
“陛下!”孔成浩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受到这样重的处置。他又想说什么,但这时侍卫已经走进来,摘去他的顶戴,要将他拖出去。孔成浩一边求饶一边奋力挣扎,但岂能挣脱侍卫的手,生生拖出乾清宫。
即使重重处置了孔成浩,允熥仍然余怒未消,又对屋内所有官员道:“你们给朕记住了,朕向来对于汉人、外夷一视同仁,谁敢给予外夷特殊待遇,一旦被朕发现,即刻革职拿问!”
又骂道:“曲阜孔家怎么会出这样的玩意儿,金舍人为朕拟旨,朕要好好斥责孔家!对了,听说孔成浩的这个想法是受他夫人樊氏建议提出的,命孔成浩即刻休了其妻樊氏!”
“是,陛下。”在场所有官员都答应道。
文垣站在殿外都听到父亲的喊声了,他没听见前边,只听到了最后一段,心里有些纳闷父亲为何会这样生气,正好几个侍卫押着一个被摘去顶戴但身穿四品官服的人出来,忙拦下询问。侍卫告诉了他陛下发火的缘故。
“这也罢了。”待侍卫押着孔成浩走了,文垣道:“孔祭酒的初衷未必是坏的,但这样做确实不合适,岂能单独为蛮夷学子预备服侍之人?会伤了汉人学子之心,长远来看对朝廷并无好处。若是他们汉话说的实在不好,又必须入学国子监,可以在就读国子监前着人教他们几个月的汉话,待说的流利后再入学国子监。”
这时跟在他身旁的只有几个小宦官,都听不太懂太子在说什么,也不敢答话。文垣反应过来,失笑道:“几位先生还在苏州尚未赶回,身边无可议论之人。”又笑了笑,走进殿内。
“儿臣见过父皇,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文垣对父亲行礼道。
允熥忙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笑着说道:“好!这一次去苏州办差,不仅差事办的不错,人也更精神了!好!”
“多谢父皇夸赞。”文垣又道。
允熥拉起他向后殿走去,到了后殿又认真打量他一会儿,夸赞几句,正要问起正事,忽然文垣问道:“爹,儿子致院的时候,遇到卢义,儿子问他为何会出现格致院附近,他说是爹赐张学熙为大姐的驸马去传圣旨。爹,此事可是真的?”
“此事确实是真的。”允熥回答。
“爹,张学熙虽然确实大有用处,但也不必将大姐下嫁给他。蒸汽机而已,就算没有,大明也是世界第一强国,百姓的生活也富足安康,岂需用这样的手段笼络他,又岂能用大姐来笼络他!”文垣和大姐敏儿的关系极好,此时因为担心大姐做了联姻的牺牲品,语气有些冲的说道。
听到儿子的话,允熥愣了一下,之后笑了笑,说道:“此事为父说你未必信,叫你姐姐来与你说。”他随即吩咐下人将敏儿叫来。
敏儿很快来了乾清宫后殿,允熥将适才文垣的话复述一遍,敏儿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同文垣说道:“二弟,你这话说错了,这个夫婿是姐姐自己挑的,不是父亲母亲安排的。”
“自己挑的?”文垣见大姐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惊讶的反问道:“京中才俊这样多,为何要挑选他?”
敏儿不愿多说,只是说道:“母亲让我在二月十五之前选定夫婿,我思来想去,觉得张学熙家中的条件勉强够格,也比现在京中还未成婚的勋贵子弟、官员子弟成器得多,就选定了他。”
“这。”文垣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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